麻将一出,自然也引得大家对这个新奇玩意儿的关注。
“这是啥啊?”
“上面都是字,难道也是一种叶子牌?”
“叶子牌哪里是这种硬邦邦的小块儿?”
种种猜测,越发激起大家的好奇,而且价格也不算特别贵,有想尝鲜的便咬咬牙买了回去。
只是麻将的玩法实在繁复,对初学者的确不太友好,于是相应的还出了配套的教程,附在每副麻将里。
一时间枕河镇的百姓都沉浸在了麻将的世界里,街上游手好闲的人都少了,要么是自己回家研究麻将,要么是去邻居家或者街边,看人家琢磨麻将的打法。
“这玩意儿若是上瘾该如何?”
杨念摸着手中触感温润的麻将牌,沉吟着道。
作为父母官,他有责任关注民情民风,及时将一些隐患防范起来。
吕家送来的这副“贿赂”倒是满足了他的好奇心,省了他100文钱和去抢着排队的精力,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吕三昧点头,“您担心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们在售卖的时候确实会叮嘱每一个买家,每天玩的时间不要超过两个时辰,但不知效果好不好,到时候还需要您派人多多宣传才是。”
杨念嘴角抽搐。
看来这100文钱的贿赂真不是好拿的。
“本官倒想知道,你们对这麻……麻将,为何如此自信?”
吕三昧咧嘴笑。
“大人,在打麻将的时候要拼命动脑子,是一个智力游戏,所以一些老人家如果学会了玩这个,每天适当地打一打牌,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老年痴呆。”
杨念心中一动。
他虽没听说过这病,但从这个描述,他已经很清楚其症状,并想起了一些往事。
上了年纪的人,的确会渐渐的失去一些理智和意识,每天痴痴呆呆的。
他还记得当时大夫说,这并非被毒害或是怎的,而是到了年纪,自然而然就会变成这副痴傻的样子,所以无从下手进行治疗,就算施针也只能是在必要的情况下让老人保持片刻的清醒。
杨念捏着手中的麻将牌,好容易才将神思拉回来,向吕三昧微笑点头。
“既然如此,本官就派人张贴布告,也让手下捕快们多多宣传此事,以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得了杨念的保证,吕三昧心里松快,笑眯眯地拱手后离开。
现在还没到三月,所以新茶还没出来,杏花村处理茶叶的活计暂时还没法开展,所以村里上下还是在辛勤地做着豆制品。
这一次的生意,吕家依旧是和华家深度合作,有华家出物流往外运送,将腐竹、百叶、豆泡等东西卖去相邻的乡镇。
因为腐竹能存放的时间更长些,连府城的一些酒楼都送去进行推广,很快也收到了不少订单。
整个正月,杏花村的村民们都是干劲十足,除去春播就是疯狂磨豆子做腐竹。
渐渐的村民们手中也都存下了一点钱,日子也更有盼头了。
眼看着还有几天就快到二月。
也就是县试的日子快到了。
临到这个关头,反而是吕三昧很有些紧张。
她这才感觉到,原来自己恋爱之后是这个样子的啊!
就是特别在乎这个人,生怕他的事会做不好,生怕他达不成自己的目标会失望、会难过。
总而言之两个字:担心。
反而是当事人燕维安非常平静,甚至反过来安慰吕三昧。
“考不上就下次再来,毕竟我才读书几个月,哪有这么快就能成的。”
吕三昧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显得我操心太多了似的。”
燕维安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本来就是。”
吕三昧:……哼,狗男人。
她直接甩开燕维安的手大步往前走,嘴角却忍不住翘起。
最近鸿鹄书斋的生意好,麻将的售卖还把以前一些库存话本的销量带起来了,伏襄请的掌柜都有些忙不过来了,所以伏襄每天都会跑来帮忙,吕三昧也会抽空过来搭把手。
今天她接了燕维安就准备一起去书斋,半路被这么一气,干脆就丢下他抢先一步往书斋跑去。
还没跑到跟前,就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哭喊道:
“就是你们!是你们卖了这丧尽天良的东西,让我相公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如今还丢了手指!
“你们卖这些东西真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根本就是赌博,和赌坊有什么分别?官府怎么会准许你们售卖这种害人的东西?”
女人的哭喊十分尖锐,在下学的这当儿,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其中还有不少书院的学子。
吕三昧蹙眉,赶紧穿过人群拼命往里面挤进去。
然后就看见了……
董金花?
她跪在地上哭喊,怀里抱着一个瘦弱的青年,枕着她的大腿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夸张的是,青年的左手从无名指到小指,三根手指竟然齐齐被从第二根关节处削掉了,简单进行包扎后鲜血并没止住,连包扎的绷带都染红了,甚至还在往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