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看着两人,大多数都觉得很有意思。
两大影帝飙戏,这难道没有意思?
何况,从这里面,他们也逐渐看出一些端倪。
画面之中。
杨广看着杨素,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后松开搀扶着杨素的手,向前走了两步,他表情十分纠结和挣扎,似乎在为杨素所说的事情而苦恼。
像是做不出决定,不知道该如何办的人一样。
杨素依旧坐着,但目光却紧跟着杨广。
杨广又叹了一口气,随后抬头看着眼睛前面的那画梁,那画梁十分精巧,上面画的是一只麒麟。
“麒麟儿啊,朕又何尝不想用呢?”杨广叹了一口气,随后道:“爱卿,朕不愿欺瞒于你,你我君臣,本无隔阂,但是若朕此时让杨玄感接替爱卿的尚书令一职,爱卿又会有何想法?”
“儿虽有才,但朕并非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我若是以子代父,便是忘这满朝老臣之恩。再说,这天下百姓,也有知书达理之人,朕身为一国之君,若是对之视若无睹,那便是朕的失职了,汉高祖尚且启用萧何,汉景帝亦是重用董仲舒。此二帝,皆是千古流芳,我身为一国之君,如何能不理白衣?”
“何况,爱卿方才所言,我隋虽承北周,但并非北
周,隋收南北,乃是一统之朝,新朝之政,岂能承袭前制?大隋要沿百代,难道代代都行黄老?”
杨广声音压低,带着一点不悦的意味。
杨素坐在后面,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只是一直拱着手没说话。
“今夜,荧惑入太微,实乃不祥之兆,但帝王之言,岂可轻易更改,我已昭告天下,开运河,巡省方物,若是我出一言悔一言,这帝王之位,如何能安坐呢?”
杨广回头,脸上带着一点笑意,但是眼中却闪动着威严和怒意。
杨素一直低着头在后面,听到杨广语气中的不悦,便道:“陛下,老臣心向大隋,心向陛下,帝王之言虽不可更改,但忠臣之心不能寒,运河之事,陛下也应多多思量,此行于国无利,望陛下勿忘先帝之行,以俭仁为本!”
杨广看着低头在自己面前的杨素,长久不曾言语,他眼中神色冷了下来,眼中满是不悦,但是又很快恢复,伸手扶起杨素。
“爱卿所言甚是,朕必定会多加思量,爱卿总理政事,本就公务繁忙,今夜天象有异,爱卿挂心了,朕遣人送爱卿回去。”
杨素颤颤巍巍的从坐垫上站起来,抬头看着杨广,似是欲言又止一般,拱手低头。
“谨遵陛下御令
!”
杨广让人进来,以天子马车送杨素回去,可谓是对他极大的礼遇和爱戴,更是将杨素送到书房门口。
杨素拱手多多退让,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君臣在门口依依不舍的分别,等门关上的刹那,杨广脸上带着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他的目光也陡然便的锐利和寒冷,似乎正在为杨素刚才说的话心有不满。
事实上,他确实也心有不满。
观众看着杨广这迅速变化的脸色,都纷纷赞叹。
“卧槽,变脸好快。”
“瞬间就冷下来了,帝王啊!”
“演戏结束,牛!”
感叹完,观众立刻回过味来,杨素让杨广收回的两条命令,都是他之前不久颁布的!而杨广也没有完全的同意,但是也没有完全的拒绝。
按照一个正常的帝王来讲,这样这正常吗?臣子反驳自己的命令,自己还要说明理由讨价还价。
而这在很多二代皇帝身上几乎是一件共同的事情,顺利继承自己老爹的班底,老爹的班底服老爹,可不一定服自己,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也是为什么朱元璋在给朱允炆铺路的时候,要把自己身边的臣子都杀个干净。
杨广也和这些皇帝一样,在和这些权臣,这些世家周旋。
这个时候
,众人才反应过来。
“卧槽,杨广这处境,不就是被各大权臣包围?”
“北周八柱国从西魏开始就已经有势力了,从西魏到北周再到隋,隋虽然是一个新得皇朝,但是班底还是不变的,就算隋文帝造反,但是又不是想朱棣一样,之前大清洗,身边都是跟着自己起义的,就算事这样,后代也完全招架不住,杨广也一样。”
“我咧个去,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他自己作的说。”
看到杨素和杨广的对峙,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现在的杨广,虽然是皇帝,但是朝廷世家错跟盘杂,各种实力混杂在一起,他就算想要做事情,也束手束脚,得不到发展。
一明白过来,众人有些同情的看向杨广。
情势使然,要不然杨广或许真的会有一番大作为。
画面中,杨广转身走进书房,冷着脸站到自己的桌子前面。
伸手拿起自己的杯子,紧紧攥在手中!
杯子里的茶水虽然不多,但是被他手中的力量紧紧捏着,杯中的水也晃了不少出去,随后啪的一声,杯子便碎在了他的手里。
林毅从帷帐后面走出来,看着杨广的背影。
杨广闭上眼睛,缓缓平静下来,他将手上的碎扔到那满是朱砂红的笔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