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阿姨，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她的儿子，就是廖雨萌的大学同学。可以说，如果他没有去引天路的别墅，那就不会死。
“在我眼里，你的表妹就是杀人犯，就是罪魁祸首。虽然现在警察都说，应该是意外，但我不信！”
阿姨的眼中，带着恨意。
廖雨萌冷嗤了一声，耸了耸肩：“你看到了么？她根本就不接受，这根本就不怨我——”话没说完，我就强硬地按着她的背，让她弯下腰。
我压低声音，警告她说：“廖雨萌，给我道歉。”
因为我也是弯下腰的状态，我一下子就看到了缠绕在眼前这位阿姨腿上的小鬼。
“……”只是来道个歉而已，怎么还能遇到这事。
“廖雨萌，你别给我惹麻烦，赶紧道歉。”说完之后，我佯装成不小心的样子，然后在摔在地上的瞬间，手碰到了阿姨的腿。
我不动声色将那小鬼除掉之后，又快速起来。
阿姨什么都不知道：“你干什么！”
“刚才我不小心摔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一边道歉，一边仔细地透过缝隙，朝里面看过去。
似乎没有污秽了，只有刚才那一个缠着阿姨的小鬼。
廖雨萌将我刚才除鬼的过程，看的清清楚楚。
她冷笑，似乎在鄙夷。
“阿姨，对不起。”廖雨萌快速地道歉。
但是阿姨并不接受，“行了，收起你这套假惺惺吧。无论你怎么道歉，我的儿子都不会回来。”
说完，她砰的一声，直接将门给关上。
我和廖雨萌就站在门前。
我是真的没想到会被人这样直接拒绝，多少有些尴尬。
而廖雨萌则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黄义德靠在墙边，挑起眉，“童音，你也看到了。虽然我觉得你的小表妹挺讨厌的，不过在这件事上，我赞同她的意见。人类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接受别人歉意的生物，他们想要的东西，你们无法补偿，那就永远无法填补他们心中的沟壑。”
我叹了口气，“好歹帮人家将家里的鬼给除了，也不算坏事。”
廖雨萌嗤笑了一声，“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给人道歉了。但是他们不愿意接受，可就和我没关系。但是童音，你答应我的可不能不作数，等这几户人家我都道完歉了，你记得将我活动的范围给扩大。”
我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就连旁边的黄义德都笑了起来。
他拍拍我的肩膀：“童音，好心办坏事了吧？”
……
我甚至怀疑他们两个是联合起来一起诅咒我的，否则怎么会每一家都不接受我们的道歉？
其实我心里有点委屈的。
毕竟我也跟着廖雨萌一起道歉。
但是没有一个人接受。他们给出的理由都是一样的，那便是我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他们原谅。
他们说的没错，我和廖雨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要求他们原谅我们。
但是只要道歉了，问心无愧即可。
可有一点，我很在意。我们去的那五户人家，家里都有鬼。
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每天郁闷不已，负面情绪过多，所以最后才会招来这些污秽的东西？
回到家里，张月灵期待地看着我：“童音，结果怎么样？”
廖雨萌讥笑了声，“别忘了答应我的。”然后就朝之前给她准备的房间走去。
我有些疲惫，摆了摆手：“别提了，就没有一个人接受道歉的。”
张月灵悄悄地啊了一声，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办法，换做是我的话，大概也无法接受。不过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是最重要的了。”
“但是有个奇怪的事。”我坐下来，喝了口水，给黄义德递了一个眼神，“帮我搞一下结界吧，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他啧了一声：“早在进门之前就搞好了。”
我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黄义德如此靠谱过。
“什么奇怪的事？”张月灵问。
“我们一共去了五户人家，但是每一户里，都有那种被招惹来的鬼。虽然不太致命，但是也不知道一直养在哪里，会造成怎样的结果，所以我就顺手给除掉了。你对这些更了解，这种情况会是因为怨念过深，招引过来的东西吗？”
“有这种可能性。”张月灵解释说道：“道家常说，怨恨会招来鬼。不过每一户都会招来鬼，这个概率也有点太高了。”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其他人家会怎么样。”
“如果是那些没有死人的家庭的话，那应该还好吧。至少孩子没有死，肯定也就不会产生什么怨念。”
“但是除了引天路别墅那边，还有其他地方也零星死了不少人。”我说：“如果那些地方也产生了怨念……或者如果有人成鬼了的话……”
简直不敢想象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安的预感，在我的心中逐渐蔓延开来。我感觉这可能和凤家有关系，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条线，暴露在空中。但是我想要努力抓住那一根隐隐约约的线，却抓不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