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军的前线离建虏都有一个缓冲区域,比如辽南的海州,这也是敌我双方所需要的态势。
不管是谁想发动,有缓冲地区都不至于措手不及。同时,这也有利于防止对手的谍子和哨探。
但这样也有弊端,那就是要发动牵制的话,大军行动和粮草的运输,将会耗费很多的物资和时间。
而且,因为是要倚坚防守,尽量地少占用兵力,郭大靖也不主张在辽南发动牵制。
“建虏多半也不会在辽南采取行动。”毛文龙也得出了相同的判断,缓缓说道:“但还要有足够的兵力留守,以防万一。”
澹澹一笑,毛文龙又说道:“本帅便在此坐镇,你自管前往秀岩,指挥这场大战吧!”
集结于秀岩地区的部队,总要有一个总指挥,不是郭大靖,就是毛文龙。不管是身体,还是年纪,在严寒的冬季吃苦,郭大靖是当仁不让。
转头看到何可纲,毛文龙又笑着说道:“何将军,你是和大靖去秀岩吃雪喝风,还是陪着本帅在盖州?”
何可纲赶忙躬身道:“机会难得,末将愿随郭帅去秀岩,多加学习。”
毛文龙微笑颌首,说道:“也好。你的眼光不错,要说能学到东西的,大靖在东江镇那是头一个。”
“毛帅过奖了。”郭大靖笑着说道:“就咱们东江军现在的打法,也没啥好学的,简单的很。”
大炮轰完,步兵冲;步兵冲时,炮还轰。
东江军的战法越来越简单,就是倚仗犀利的火器,打败敌人,或者说是欺负敌人。而战术打法越是简单,出错的概率越低,敌人反倒更不好应对。
何可纲要学的,要掌握的,其实是各种武器的性能,以及如何能更好地发挥出火力优势。
其实,不仅仅是何可纲,郭大靖已经暗中下了命令,会带所有原辽镇的军官去经历一次实战的锻炼。
并不是要他们冲锋陷阵,但一定要掌握东江军作战的模式,并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他们那种畏惧野战的心理。
至于有多大效果,郭大靖也不敢保证,只能是尽量希望他们能够争气,还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否则,那就只适合解职退役,回家另谋出路了。反正,就是种地,也饿不死。
毛文龙摆了摆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未料胜先料败,此战我军准备充分,但也要防范意外情况的发生。能尽量歼敌自然是好,万一不遂,也不要勉强。”
“末将明白。”郭大靖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大帅放心,末将的谨慎小心没有改变,尽管也希望能尽快灭虏平辽。”
“能继续谨慎,本帅自然放心。”毛文龙语气缓和下来,缓缓说道:“越是接近成功,就越要戒骄戒躁。只要稳得住,平辽就指日可待。”
虽然喊出了三年平辽的口号,毛文龙也确信能够成功,但他也能看出郭大靖是在努力提前这个进程。
急迫是在所难免的,不仅仅是朝廷那边,包括东江镇的全体军民,谁不希望彻底平定辽东,过上安定太平的日子。
毛文龙现在也不担心朝廷的兔死狗烹,因为辽东是他建立的东江军,基本上都是他信赖的忠实的将领。
最多是解除兵权,前往京师任职。凭侯爵的头衔,与文官也能分庭抗礼。在毛文龙想来,应该能拿个兵部尚书做做。
任何保障都来源于实力,毛文龙深信这一点。郭大靖的忠诚和能力,则是值得他信赖的。
“对了。”毛文龙突然又想起一事,伸手示意郭大靖坐下,开口问道:“部队的调动相当耗费资源,此战过后,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与之前平辽策略有所不同?”
郭大靖笑了笑,拱手道:“大帅睿智,末将也只是有个框架,本待完善后再说。再者,采取何种策略,也需要看实际情况。”
“先说给本帅听听。”毛文龙笑着鼓励道:“本帅没事儿,也能帮你琢磨琢磨。”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此战过后,部队在秀岩地区暂时不动,或是趁建虏遭到重创,逐渐把战线向北推进。辽南是鞍山驿,辽东是连山关,再加上水师由浑河由东抄袭,对辽沉形成三面夹击之势……”
将建虏逐出辽沉,和聚歼于辽沉,当然是两个概念,两个迥然不同的结果。
一个是表面上的胜利,还有后续的战斗;另一个则是一劳永逸,彻底使建虏丧失再在辽东搞事的力量。
即便第二个方案不能完全达到目的,郭大靖也希望能把建虏打残,而不是只在表面上光复辽东。
所以,辽阳固然是双方的决战之地。可在决战之前,是否能多消耗建虏的实力?或是使部队运动到位,具备包抄其退路的条件?
这可能需要更多的兵力,也可能要多耗费些时间,但磨刀不误砍柴功。郭大靖认为一旦成功,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辽灭虏。
“不急于进攻辽阳,给建虏一种假象,不急于撤退或放弃,等待我军运动到位,再发动勐攻和穿插包抄……”
郭大靖指点着沙盘,做了最后的总结,“水陆在东西两面包抄,至少也要消灭辽阳的建虏主力。”
辽阳的建虏如果要撤退,一是向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