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的?”
“我,我不是觉得丢人。”陈文绣嗫嚅着,担心得罪了吴大人。
吴晴摆了摆手,说道:“不要有太多的胡思乱想,你和我当初一样,先有个谋生的活计儿,以后再说别的。你拖着个女娃,又不能干重活儿,除非找个男人嫁了,混口吃喝。”
“吴姐,我明白,我懂。”陈文绣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问,竟然惹出吴晴这么多的教训,不由得有些难堪,低垂下头。
说话间,已经到了工作人员吃饭的地方,那是几间木屋,比灾民们的席棚高档了许多。
吴晴四下看了看,引着陈文绣母女来到吴兴振跟前,开口做了介绍,并把一张表格递给吴兴振观看,赞赏着她的字迹。
吴兴振打量了陈文绣,又看了看大眼睛的女娃,笑着说道:“你既然看好了,那就先见习,应该是差不了,以后就由你先带着。”
“还不谢过吴大人。”吴晴赶忙示意。
“奴家谢过吴大人。”陈文绣敛衣下拜,从姿态上看,便知道不是寻常的乡村之妇。
吴兴振抬了抬手,笑道:“先去吃饭吧,以后就跟着吴晴好好学,争取早日结束见习,成为镇府的正式人员。”
吴晴拉起陈文绣,转身去到外面的饭桌。
“吴晴,快来吃饭。”有相熟的工作人员招呼着,又看到陈文绣母女,笑着问道:“你家亲戚吗?在这里碰见,可真是太巧了。”
吴晴让陈文绣母女坐在自己身旁,笑着解释道:“她叫陈文绣,是个有文化的,那一笔字更是写得好看。我已经和吴大人说好了,先到镇府帮忙。”
“那敢情是好,又多了个人分担工作。”年轻的工作人员大声招呼着做饭师傅,“赵师傅,给陈,陈家的添两副碗快。”
赵师傅脑袋大、脖子粗,身材壮硕,可看似笨拙,动作却出奇地麻利,笑呵呵地应着,添上碗快,盛上饭菜。
熏制的咸鱼、黑麦和玉米面混合蒸的馒头、小碴粥,还有腌制好的脆萝卜、辣白菜,这是临时的饭食,但在陈文绣母女眼中,却是新鲜又美味的。
“不要拘束,多吃点。”吴晴给李珍儿挟了块刺少的熏鱼,对陈文绣说道:“既然决定出来工作,就大大方方的,别老想着以前的那些老规矩。”
陈文绣用力点着头,有些别扭的同时,竟然还生出了一种松快的感觉,很是怪异。
李珍儿却大口大口地吃着,又黑又大的眼睛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充满了好奇。
“辣的,刚吃起来有些不惯,可吃好了,就缺不了啦!”吴晴给陈文绣挟了一小块辣白菜,笑着说道:“开胃又下饭,你尝尝。”
陈文绣试着吃在嘴里,虽然辣得皱了皱眉,可还忍得住,赶紧咬了口馒头。
土豆、黑麦、玉米是老百姓必种的主粮,另外必种的蔬菜则是萝卜和辣椒。
老百姓使用调料的不多,那可都是从外购进的,价格较高。辣椒则不同,自种自收,添到菜里,味道更好,更有食欲。
这个季节,看老百姓家的房屋外面挂着的玉米棒子和一串串红辣椒,便能知道些端倪。
“珍儿,你要不要尝尝?”吴晴看起来很喜欢小丫头,笑着又递过去个馒头,开口问道。
李珍儿犹豫着,她想吃,但还是征询地望向了母亲。
陈文绣也放开了不少,挟了块辣白菜,给女儿撕下一小块。
李珍儿吃在嘴里,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反而露出小豁牙笑道:“挺好吃的。”
“不怕辣的小丫头,长大肯定有出息。”同桌吃饭的工作人员笑着调侃道:“吴晴,认个干女儿得了。”
吴晴看着李珍儿,有些意动,但却没开口,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
抛头露面,还和男人如此大胆地说话调侃,陈文绣不是很适应,可也觉得是种很有意思的体验。
更重要的是,她以后将坐在那里,得到灾民们的敬畏,甚至称呼她为大人。
“从上面发下来的指示看,安置灾民将是长期的工作。”一个中年的工作人员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不大的眼睛缓缓眨着,说道:“内地怎么会这么乱?朝廷的赈济安抚呢?”
吴晴的秀眉挑了挑,说道:“甘陕已经数年颗粒无收,民乱四起。现在已经蔓延至山西,如此大范围的灾害,朝廷想赈济,也是有心无力。”
说着,她转向陈文绣,问道:“山西怎么样,官府还能控制局势吗?”
陈文绣苦笑了一下,说道:“山西今年也遭了旱灾,乱贼又从陕西杀入晋西,闹得很厉害。”
说到乱贼,陈文绣的脸上闪过恐惧之色,马上又垂下头掩饰了过去。
吴晴看在眼里,马上就不再询问,说道:“不光是山西,今年京畿地区的收成也不好,山东又发大水。如果不是建虏还未灭,灾民涌入的数量会更加惊人。”
“建虏也不好过,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吴兴振端着饭菜加入进来,微笑着说道:“遵化一战,可把他们打惨了。灾民涌入,人口增加,军队再扩充,平辽应该很快了。”
众人纷纷附和,说到建虏的时候都没有了紧张,很放松的情绪。
自从南关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