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那些,表明这事本就疑点重重。”
元沅根据元百善的性子简要分析。
“我三哥平时最重礼仪,雨打湿了衣衫,衣衫不整的去他人家拜访已经极为失礼,三哥断不可能就这个狼狈样子,赶着去帮李忠找他失踪的娘子,一定是在李忠的强烈请求下才会去。”
哪有让第一次来家中的客人,带着一身狼狈去帮忙找自己娘子的,这听起来就非常不合常理。
“即便两人一起寻到了赵氏,见到了赵氏的尸体,三哥必然会有慌乱,慌乱之中人的认知都会出现错误,怎么可能还会注意到只有一排脚印,除非是别人引导他去看。”
元沅越说越有些咬牙切齿,这都是李忠想让三哥看到的,若非人提醒,他怎么会去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我三哥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大人不防再去问一些未曾问道的细节,看看他是否被人误导。”
元沅起身,非常弓身弯腰行了拜礼:“还请大人能还我三哥清白,他绝不会替人作伪证。”
见惯了她无拘无束的样子,从来没见她行过肃拜礼,她这一拜,聂明离突然有些不习惯。
这些是他的分内事:“即便是你不说,我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你兄长若真的与此事无关,我必会原原本本的把他放出去。”
元沅站直身体,又恢复如常的样子自在的坐下:“有大人这番话在就好,言出无信,口吐妄语,就会造口业,那是要背上因果报应的,我相信大人不会妄言。”
“必然不会。”聂明离咳了两声,觉得这话里的警示味太浓了,似乎是被威胁了一番。
元沅晃了晃茶杯,看着里面的一小片茶叶随着水波起伏,就像她的心一样不能安定。
未得事件原貌,怎么能安定的下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希望大人能够应允。”
聂明离好似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你可是想见你兄长一面?他就安置在衙门中,只要你不同他多说什么,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元沅小脸一皱,极其认真的强调:“这点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无论与谁,我从来不说不该说的话。”
这是师门的信条,谨言慎行,必须遵守。
强调之后她才表明自己的意思:“不过大人想岔了,我的确要见人,但不是想见三哥,而是要见一面李忠。”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两人都想见一下,但那样好像有些得寸进尺,弄不好还会让聂明离难堪。
两人之中只能选一个的话,她选择见李忠。
三哥在衙门里也算安全,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李忠的心是红是黑,是不是真的造了孽,只有亲眼看过他的面相,元沅才能确认。
早日确定凶手,才能早日帮三哥出去。
其实元沅完全可以趁夜偷偷的去看李忠,只是衙门明里暗里守兵太多,她若是被发现了踪迹,那就百口莫辩。
搞不好还会被当成是来劫人的,还不如趁此提出让聂明离带她大摇大摆的去,总归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没有大碍。
这倒在聂明离的意料之外:“我还以为你会去见兄长。”
“我三哥在衙门里呆着好好的,只要不在牢里,大人还能苛待了他不成?”元沅扬眉。
聂明离笑而不语,没定罪名之前,他的确是不会苛待任何人,但定了罪名,那就不一定了。
元沅未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跟李忠当面对峙,她只能趁李忠睡时才进去。
点了一只迷香,透过窗户纸怼进去,聂明离用的甚是熟练,连份量都把握的极好,让人很难不怀疑他经常使用此物。
元沅想着元百善:“大人可千万别对我三哥用迷药,这虽然是方便,但是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这对身体无害,用多了还能提高对迷烟的抵抗力。”聂明离算准时间抽出那只迷香,窗户纸上留下一了个小洞。
“你怎么知道?”
聂明离淡定出口:“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常用。”
“……”
元沅默,他还真是个狠人,不过元沅同时也有些好奇,用迷药迷晕了自己,还会不会有梦魇存在?
李忠被单独关押在院子里,他所在的环境跟元百善所在的差不多,看到这里干净清爽,环境还不错,元沅也对三哥的居所也放心。
吃住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只有怎么尽快把三哥摘出去。
“我把旁人都支走了,你看好了他的面相,尽量快些出来。”聂明离叮嘱。
这个案子扑朔迷离,不少人都劝他赶紧结案,以赵氏自尽的结果了却这桩事。
但他一直扣着人,非要查个水落石出,衙门这么多人都在悄悄盯着他会对李忠做什么。
没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李忠认了,别人也只会以为那是他把李忠屈打成招。
元沅眉梢微动,自信的扬起下巴:“我看相,仅一眼足矣。”
见她走进了屋里,阿宴终于忍不住开口。
“女娃娃的无稽之谈,大人竟然也信,不仅把这案件详情全数告诉了她,还由着她胡闹,甚至让她进了衙门来见嫌犯,这传出去,县丞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