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卿刚醒,梦中的一幕幕血腥似乎还停留在眼前。
她坐起来,汗透的里衣冰冷的贴在身上,她这才觉得从恶梦中彻底清醒。
容卿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您先睡儿。”苏叶听着她声音不对,道:“奴婢去给您熬点姜汤,怕不是昨儿睡得晚,着凉了。”
“不睡了。”容卿卿只觉得后背汗涔涔的,很不舒服,道:“备热水,我沐浴就好了。”
苏叶点点头,出门准备热水,霜降也进来帮忙熬姜汤,折腾完天已经蒙蒙亮了。
容卿卿觉得头昏沉的很,知道定是汗湿的衣裳没及时换下,受寒了。
她写了方子,叫霜降按照上面的去抓药,又吩咐苏叶天大亮后着人去国师府传话,就说以后看诊都需要去德益药行,之后又睡下了。
等再起来,人倒是轻松了些,不过嗓子还哑着,霜降早就熬好了药备着,见她起来,赶紧关切道:“小姐,您感觉如何了?”
“着了风寒,吃点药就没事了。”容卿卿下床,觉得头重脚轻,稍微顿了顿,道。
霜降赶紧过来扶着她:“小姐,药已经熬好了,您没醒,就一直温着,等洗漱后,先吃点早膳,再喝药,早膳都是清粥,您寻常用的口味。”
“嗯。”容卿卿应了一声。
早膳的确都是她惯吃的清粥小菜,只是风寒后没什么胃口,她草草吃了点,又喝了药,收拾准备出门。
伺候的人已经换了淡竹和云髻。
云髻见她要出门,担忧道:“您许久不曾生病了,这才刚吃了药,别出门,好好休息吧。”
“还要给国师复诊。”容卿卿一边收拾,一边道:“你和淡竹没怎么见过国师,一会少说话。”
云髻也知道主子的性子,不再规劝,默默收拾好东西。
等主仆几人到德宜药行的时候,德宜药行门口已经停了那辆豪华马车。
郑掌柜在门口站的工工整整,只是表情很难看。
云髻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只觉得好笑:“那人对着国师的马车一脸吃了屎的样子,真是有趣。”
“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容卿卿被这个形容逗得哈哈大笑:“要是让国师知道你形容他是那什么不知道他怎么想。”
“小姐您可饶了奴婢吧,要是被国师知道奴婢这么说,还不得撕碎了奴婢。”云髻做了个求饶的动作,道:“奴婢扶着您下去。”
国师早就开始怀疑容卿卿的眼睛有问题,在国师面前,她不得不谨慎。
容卿卿闭上眼,由着云髻将她扶下去。
估摸着初晨也看到了她的马车,容卿卿刚下车,国师也跟着下来了。
眉目间的神色并不好看:“容大小姐一早就去本座府上传话,没成想自己倒是不守时,让本座等了这么久的,你还是第一个。”
“国师久等。”今儿真是自己没按照时间来,容卿卿倒没有一如既往的怼回去,而是道:“先进去吧。”
她的态度,反而让国师有些惊讶——这可不是他认识的容卿卿。
随即,国师又感觉不对,问:“你嗓子怎么了?”
“没什么。”容卿卿的嗓子明显暗哑:“国师还要施针,难道在这冷风中站着不成?”
国师皱了皱眉,抬脚进门,在经过云髻的时候,又问:“你家主子受了风寒?”
云髻点头,道:“是。”
国师没再说话,先进了门。
郑掌柜走在最后,等容卿卿走到门口,才低声道:“容大小姐,您请国师来咱们德宜药行,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您可是不知道,一早国师的马车停在门口,给药行中的伙计吓得,差点没尿出来。”
“国师很可怕?”容卿卿停住脚步,问。
郑掌柜看眼已经进屋的身影,小声道:“小人没见过国师,只隐隐觉着,是个笑面虎。”
“你还真答对了。”容卿卿噗嗤笑道:“进去吧,笑面虎不吃人。”
国师进屋环视一周,冷笑道:“不知道该说赫连麒大方还是不大方,说他不大方吧,给你的聘礼多到令人发指,到如今还被盈都女子羡慕。”
“说他大方吧,明知道是聘礼里的物件却连装潢都没有,这么一间老破旧的药行,也不盈利,就这么给你了。”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凌王府缺了银子,还是他没将你当回事。”
“若是本座,可拿不出手。”
“国师倒是跟那小狗似的能闻到味,连着是王爷给我的都知道。”容卿卿反唇相讥:“不过国师情报有误啊!”
“这铺子是王爷准备转手不要,我接下来的,可不是什么聘礼里的物件。”
“原来如此。”国师挑起邪魅的桃花眼笑了笑,带了几分关切:“风寒可吃药了?”
“国师这是在关心我?”容卿卿没有答话,而是捏了捏云髻的手臂。
云髻会意,扶着容卿卿朝前走了几步。
她凑近国师,语气轻了几分:“国师别忘了,我是有婚约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