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岸砸东西的动静不小, 院子里的确没有大衙的人。
可赫连麒与容卿卿的屋子,离他的不远,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倒是忍不住了。”容卿卿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唇边漾开的笑意满是讥讽:“这才刚开始呢。”
“云姣姣隐藏的极深,若不是他们偷走的粮食需要正大光明的出路,赫连岸怕是不会将她推至人前。”赫连麒亦是嗪着笑意。
“这么好一颗棋子,培养起来不容易,加上到手的粮食做了他人嫁衣,赫连岸怎么这会子怕是气的要吐血。”
“吐血那也是他自找的。”容卿卿冷笑道:“身为皇子,还是皇后嫡子,该胸怀天下,不管将来能否登上皇位,当以百姓为主。”
“可你瞧着,他做的叫什么事?为了扳倒你,竟然不惜盗粮,引来蝗虫,拿江浙州这么多百姓的性命做堵住。”
“所作所为不仅仅是不配为皇室人,更不配为人!”
“遗憾的是,他做的太稳妥,云姣姣以死护主,我们拿他没办法。”
赫连麒却是道:“他引来云姣姣,差点引狼入室,加上徐雪茹来闹的这次,还有之前他拿出来的方子无用,回去父皇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折腾这么久,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
容卿卿深吸一口气:“说起徐雪茹,我还想利用她去对付赫连岸,没成想来了就被赶回去了。”
“这个节骨眼,赫连岸不可能让她留下。”赫连麒挑了挑眉:“不过,也好在她来了,才能尽快将云姣姣的坚持溃散。”
“要不是她那席话,云姣姣不可能松口这么快。”
“不提她也罢,如今的徐雪茹,成不了气候。”容卿卿摆了摆手,道:“赫连岸黔驴技穷,就剩下最后一招了。”
赫连麒也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道:“你猜,西域毒圣什么时候会动手?”
“今夜。”容卿卿变得严肃起来:“西域毒圣这人狡猾,又擅长控制毒虫,今晚我们不得不打起精神。”
赫连麒看向她的目光灼灼:“有你在,不是问题。”
“给王爷治伤的那晚,我其实算误打误撞,莫要轻敌。”容卿卿说着,从身上拿出两个小瓶子,道:“根据那晚的药材,制出了几种药。”
“但我不知道今晚,西域毒圣会不会用那几种毒虫,一样吃一点,更保险一点,不仅是你我,还有言风青风,苏叶淡竹。”
容卿卿说到这,顿了顿,道:“好在何山他们都不住在大衙,今晚,遣散所有江浙州的侍卫吧,至少,不会伤及更多无辜。”
赫连麒听到她的话,带着些许意外。
性命攸关的时候,她还能想到全然无关的人?
无疑她是善良的。
那之前青山国寺被杀的婢子,还有秦润……
“别这么看我。”容卿卿察觉到他的目光,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杀秦润,王爷知道吧。”
苏叶和云髻都知道的事,瞒不住赫连麒。
赫连麒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容卿卿接着道:“不止是秦润,云樱也是我亲手杀的,他们该死,但不代表我能看着无辜的人被牵连。”
“西域毒圣气我杀了他的宝贝蜘蛛,更气我们杀了他的大弟子,他的对象是我们,不可能留情,何山这人狗腿了些,但没犯错,不该死。”
她的坦白,倒是显得他多多猜忌。
赫连麒索性笑了笑:“那婢子窜通别人想杀你,你反击很正常,可据我所知,秦润虽然十恶不赦,虽然该死却未对你做过什么。”
“你对他下的手很重,似乎……含着深仇大恨。”
这也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她连无辜的侍卫都能考虑到,怎么可能亲手杀秦润,不合理。
容卿卿笑意淡下来,目光幽深,似乎聚焦在一个他看不见的位置,死前那些血腥场景一一出现。
前世秦润对她的作为,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恨意。
不过这些都不能对着赫连麒说,良久,容卿卿才低下头:“王爷也说他十恶不赦,就当是我替天行道吧。”
这肯定不是她的心里话,赫连麒心知肚明。
既然她不说,他便不会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今晚,我们住一个屋,更为保险,你放心,我不会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