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在西郊别业同他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
若真的让女儿嫁入东宫,是一切不幸的开始,那他的执意,是对是错?
“再看看吧。”最后他道。
......
钱氏一家被处置后,很多下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不过也有例外。
一些是上官时庸身边的老人,一些是周氏的陪房。
这些人,平日里仗着有些资历,偷奸耍滑,浑水摸鱼,手上多多少少都不太干净。
如今见上官瑜处置钱氏一家这般不留情面,心虚之余,自是心生不满!
“老爷、夫人都没说什么,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简直是任性妄为。”一管事愤慨道。
“都说是小丫头了,说起来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没经历过事,也难怪不懂人情世故。”另一管事附和道,“只可怜了钱莱一家。”
“钱氏他们倒也咎由自取,这些年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又一管事道。
“你可别这么说,今日钱氏的下场,指不定明日就轮到你我了。”
“呸!呸!呸!乌鸦嘴。”
“你别不信,我瞧着小姐的架势,可是打算大干一场。”
“那我们怎么办?”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管事,忧心忡忡问。
“如今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呗。”
一个管事提议:“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团结一致,俗话说得好,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小姐处置一个容易,处置一群,不怕府中乱了?到时老爷也不答应。”
“对对对,我们得抱团。”
几个管事凑在一起,嚼着舌根,自我心理安慰。
***
“哦?他们说,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难掰断?”
上官瑜陪着上官又琛在自己屋中的小书房练字,一边分心听着盼夏的小道消息,闻言挑眉笑问。
盼夏气道:“是啊,这帮老家伙,倚老卖老,简直岂有此理。”
上官瑜示意上官又琛笔锋可以收的更干净利落些。
上官又琛点头:“阿姐,我自己再多练几遍。”
上官瑜笑着颔首:“父亲这几日一直让人在找博才名望的夫子,相信不用多久,你就可以跟着夫子学更多东西了。”
上官又琛面色微拧,又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喜欢阿姐教他.......
可是,他知道阿姐有好多事要做,他不能任性。
因他微垂着头,所以上官瑜并未察觉异样,看着他认真重新写完一遍那个字,才直了身,往一旁的茶几旁走去。
盼夏赶紧跟上。
上官瑜坐下后,才笑道:“倒是小瞧他们,还能说出这般有道理的至理名言。”
盼夏道:“小姐,这个时候,您还有心情说笑。”
上官瑜抬眸:“不过一群跳梁小丑,急什么?”
盼夏讪讪。
上官瑜略带讥讽道:“他们这是逍遥日子过得太久,都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然后眸光一转,沉声吩咐道,“让耿叔去查查这些人身上沾了多少不干净的事,挑几个严重的、叫嚣出头的,全发卖了吧。”
盼夏犹豫道:“这......要不要同老爷和夫人事先知会一声?”
上官瑜笑了:“不是有耿叔?”
盼夏一怔,立马回过神来,既然交给耿护院去办,老爷自然会知晓,所以立马笑嘻嘻应道:“是,奴婢立刻去办。”
上官瑜颔首。
心中想着:母亲那边还是要去说一下,不然她又要担心。
.......
没过几日,那些说着抱团的管事们,几乎被连锅端了,剩下的几个,全像霜打的茄子——焉了,畏畏缩缩,哪还有往日的嚣张得志。
他们终于醒过神来。
一直自以为有几分的脸面,那都是主子愿意赏的,若主子不给,他们就是奴才!
这些年,因为周氏的心慈手软,对府中他们这些老人又颇为厚待,竟让他们渐渐忘本......
若不是这次上官瑜雷霆手段,他们只怕还沉静在白日梦中忘乎所以。
......
府上之人见那些老管事都不由分说被处置,人人自危。
一时间,倒少了些许轻松嬉笑,不过办事反而变得有条不紊,效率极高。
上官瑜等了几日,见时机成熟,便去同周氏商量,将几位心胸宽广,面和心善,平日里干实事的管事妈妈全提了上来;外院那边则交由赵管事同父亲商定,几个空下来的管事之位,提拔了一些年轻有为的小管事。
而令周氏没想到,上官瑜这番大刀阔斧、赏罚分明的作为,得到了非常正面的回馈。
府中下人做事越加积极、细心、勤勉,许多积累已久的陋习正在渐渐改变消失。
她的女儿比她以为的更加聪慧、果敢、优秀……
周氏不由自主望向此刻正陪着她来花房,帮她修剪一丛月季枝丫的上官瑜。
只见她袖口随意的弯起,小脸上被热得红扑扑,秀眉微蹙,却很认真小心的修剪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