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守礼放纵惹官司
刘崇谏困厄思投降
杜氏看着宽敞的新家,心中百感交集,道:“陛下不但给你升了官,还赐了府邸,待你真真不薄,你一定要忠心不二,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和器重。”赵匡胤道:“是啊,陛下待儿不薄,阿娘所言,儿一定牢记于心。”顿了一顿,又道:“阿娘,儿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杜氏道:“说罢,甚么事?”赵匡胤道:“我已经遣张琼去河中接苗先生的夫人来京师了,儿想让他们夫妇都住在这里,你说这样可好?”杜氏道:“新家房子多,多他们夫妇二人,还热闹一些,有何不可?苗先生一个人住在定力院,怪无聊的,要他早点搬来。”赵匡胤道:“他若是觉得闷了,就去街上给人瞧病,或者给人相面,倒也自得其乐。”杜氏道:“先前房子小,则平和咱们一家挤在一起,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府邸大了,多出来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索性把他的夫人也接来。你们在外面做你们的大事业,咱们妇道人家在家里做咱们的小事。”赵普道:“这只怕不妥罢。”杜氏皱眉道:“有甚么不妥的,我当你是自家的亲侄儿,元朗当你是亲哥哥,这里也是你的家。”赵匡胤笑道:“还等甚么,回家去接嫂嫂罢。”赵普连声说好,赵匡胤又道:“我明天就向陛下上表,推荐你为节度使掌书记。”赵普道:“别忘了楚昭辅和王仁瞻。”赵匡胤颔首道:“不会忘的,快去快回。”赵普满怀欣喜,出了府邸。
家里大致收拾完已经快到戌时了,赵匡胤回到房间,只见贺贞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沿边上,道:“已经不早了,上床歇罢。”贺贞侧过脸去,并不搭腔。赵匡胤大奇,问道:“今天是咱家乔迁之喜,怎么一脸的不高兴?”贺贞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赵匡胤更是大惑不解,问道:“我甚么时候惹你生气了?”贺贞道:“我问问你,今天你与那媒婆眉来眼去的是怎么意思?现在升官了,大约瞧不上了我是不是?”赵匡胤反问道:“我怎么和媒婆眉来眼去了?”成亲之后,为了生计,在外的时候多过在家的时候,当真聚少离多。扪心自问,夫妻间的感情虽然淡薄了许多,可是从未与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他听闻此言,自是觉得莫大冤枉。贺贞质问道:“还说没有,我都亲眼瞧见了。媒婆要走,你却偏偏要送,临分别的时候还依依不舍。”赵匡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我送她是为了问清楚匡义的事,你可别想歪了。再说我是甚么人,你不知道吗?”贺贞道:“从前是从前,现在你贵为殿帅了,身份不一样了,眼界也高了,当然瞧我觉着碍眼了。”说着竟然垂下了眼泪。赵匡胤觉得她这是在无理取闹,平复一下心情,道:“我虽然做了殿帅,成为了节度使,在寻常人面前似乎高不可攀,但是在当朝簪缨权贵眼里算不上甚么,要想在朝廷里站稳脚跟,与权贵结为姻亲,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此拜托媒婆向魏王提亲。没有升官之前,一直没有回信,升官之后,魏王才答应了这门亲事。”贺贞不懂官场上的生存进退之道,听得一脸茫然。只听得赵匡胤又道:“和媒婆眉来眼去的事纯属无稽之谈,我明天要觐见陛下,然后去殿前司上任,早些睡罢。”
次日赵匡胤上表举荐赵普为掌书记、楚昭辅为节度推官、王仁瞻为节度判官。节度使文属官有掌书记、行军司马、参谋、推官、判官等。武属官有兵马都指挥使、都知兵马使、衙内都指挥使、虞候、都头等。既可朝廷辟任,亦可节度使举荐。柴荣见他只举荐三名文属官,当即准允,又道:“搬新家了?”赵匡胤回道:“臣昨天搬的家,家母见陛下赐了座大府邸,千恩万谢,还嘱咐臣效忠不二。”柴荣点了点头,又道:“甚么时候去殿前司上任?”赵匡胤道:“臣现在就去。”柴荣道:“一支百战劲旅要的就是军纪严明,回去之后,着重整肃军纪军规。”赵匡胤应声说是。柴荣又道:“有些人官做大了,做起事来顾虑重重,变得畏手畏脚了,你可不要学他们。无论何时都要拿出在六合斩杀临阵退缩士卒的勇气,快刀斩乱麻。不要怕得罪人,只要做的是对的,有朕给你撑腰,尽管放心大胆去做。”
退出大殿,没走多远,只见范质与王溥并肩而来。赵匡胤当下行礼道:“下官见过二位相公。”王溥和范质都微笑点头,王溥乃是官场老狐狸,表面上对谁都客客气气。范质却不一样,不仅性情倔强,而且颇有些恃才傲物。位居首相,一览众山小,一众同僚,谁也没有放在眼里。若在从前,赵匡胤这等小人物恭恭敬敬见礼,眼睛皮子都不会眨一下。毕竟现在他不同往日了,既是殿前司第二号统兵官,又是节度使,柴荣亲信的武将,因此含笑回礼。范质问道:“赵殿帅见过陛下了?”赵匡胤道:“见过了,下官举荐了三位幕僚,陛下已经准允了。”范质点了点头,道:“咱们也要觐见陛下,回见。”言罢迈步进了大殿。王溥问道:“听说搬新家了?”赵匡胤道:“下官昨天刚搬的家。”王溥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本相好到府道贺。”赵匡胤道:“不敢惊动王相公大驾。”王溥道:“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贺。”赵匡胤忙说不敢,王溥道:“本相先进殿了,回头再说。”言罢匆匆进殿。
来到殿前司,石守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