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战机只身入敌营
寻捷径偶遇山中人
苗训问道:“你有甚么办法对付南唐的水军?”赵匡胤不答反问,道:“先生可有甚么良方?”苗训道:“你的这些部下在陆地上固然勇猛,但都是不擅水性的旱鸭子,到了水上,只怕无用武之地。要想打败南唐水军,非逼他们上岸不可。”他之所想正与赵匡胤不谋而合,赵匡胤颔首道:“是啊,咱们都不擅水性,只能在陆地上与南唐军交战。我想换了军服,假扮成南唐军,浑入南唐水军,诓骗他们上岸,而后一举击溃。”转身大声道:“换上南唐的军服。”他自己也换上南唐的军服,然后从何延锡身上搜出兵符和印信,道:“苗先生,我带领王审琦和韩重赟先行一步,你们在淮河岸边设伏。”苗训颔首说是。部署好兵力之后,赵匡胤带领王审琦和韩重赟驰马而去。
来到涂山的淮河岸边,赵匡胤三人大摇大摆走进水军营寨,面见水军虞候。赵匡胤道:“见过虞候。”水军虞候见他面生的紧,心中不免起疑,问道:“你们是甚么人?”赵匡胤回道:“我们三人都是都监麾下亲兵。”水军虞候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赵匡胤笑道:“虞候有所不知,咱们三人原本隶属于马军,这次杀了几个敌军,都监赏识咱们作战勇猛,调至麾下做了亲兵。”临来之前,他早就想好了各种应对的方法。虽是武将,可是深谋远虑,兼且心思敏捷,颇有随机应变之才能。一番说辞,信手拈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差点连自己都信了。急切之间,水军虞候也难辨真假,道:“你们找我有甚么事吗?”赵匡胤道:“前日二百名周军不自量力,前来挑战。都监带领军马追杀,半道截下了周军,一阵砍瓜切菜,把周军剁成了肉酱。都监眼见敌人的马军不堪一击,于是挟雷霆万钧之势,乘胜追击,驰援寿州去了。他吩咐我回来传令,要虞候弃船上岸,带领水军赶往寿州。”水军虞候神色迟疑,道:“我是水军,都监要我上岸,把水军当成步军使,这不合规矩啊。”赵匡胤道:“都监就是这么交代的,到了寿州,虞候可以问问都监。”顿了一顿,拿出何延希的印信,又道:“这是都监的印信,请虞候过目。”水军虞候拿过印信,仔细辨认,真真切切就是真的,只得道:“好罢,我准备准备。”当下传令,水军带齐弓箭军械上岸,增援寿州。
正在南唐水军忙着上岸的时候,赵匡胤向王审琦使了使眼色。王审琦心领神会,捂着肚子叫疼,道:“肚子好疼,看来要拉屎了。”赵匡胤皱眉道:“怎么一到紧要关头你就要拉屎?快去,快去。”王审琦捂着肚子,快步行出营寨,骑上快马,奔到埋伏的地方,道:“苗先生,南唐水军已经上岸了,都虞候差遣我通报一声。”苗训道:“这里万事俱备,就等着南唐水军入彀了。”王审琦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我回去复命了。”快回到南唐水军营寨的时候,王审琦跃下战马。南唐水军已然整军完毕,往寿州开拔。赵匡胤故意大声道:“你拉个屎怎么去这么久?”王审琦挤眉弄眼道:“吃坏了肚子,拉个不停,因此久了些,没有耽误正事罢?”赵匡胤道:“还好,还好,要是耽误了正事,有你的好果子吃。”王审琦挨到近处,压低声音道:“苗先生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鱼儿上钩了。”赵匡胤哈哈一笑,对水军虞候道:“虞候,你可知道何都监怎么评论周军吗?”水军虞候问道:“何都监是怎么评论的?”赵匡胤道:“何都监言道,攻打一座寿州城,大周皇帝都要御驾亲征,而且损兵折将,旷日持久,可见周军不过如此。”水军虞候觉得此言有理,连连点头。只听得赵匡胤又道:“虞候率领水军上岸,打败周军,这可真是个奇迹。日后封侯拜相,加官进爵,不在话下。”水军虞候原本疑虑重重,但是听到此处,不禁心摇神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走出二三里路,王审琦拿起号角吹响。埋伏的周军得到讯息,当即冲杀出来。大笑声中,赵匡胤三人脱下南唐军服。水军虞候惊道:“你是周军?”赵匡胤笑道:“是啊,你现在才看出来,已经晚了。”水军虞候怒道:“你是甚么人?都监的印信怎么在你的手里?”赵匡胤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乃大周殿前都虞候赵匡胤。”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号似的,声音洪亮之极,大有震耳欲聋之势,又道:“何延锡死在我的剑下了,我不但得到了他的印信,还有兵符。”言罢拿出兵符。水军虞候咬牙切齿道:“我宰了你给都监报仇。”话声未落,却被王彦升从背后一剑劈死。王彦升冷笑道:“想要报仇,下辈子罢。”
南唐水军只精于水战,哪里是周军的对手?此战不但杀敌千余,俘虏了众多水军,还缴获了五十膄战船。周军只有步军和马军,没有水军,没有一个人会操楫行舟,投降的南唐水军又靠不住,怎么运回去,竟然是个绝大的难题。王彦升道:“咱们没有水军,用不上这些战船,不能留给南唐军,不如一把火烧了。”赵匡胤看了看苗训,听听他的主意。苗训沉吟良久,方道:“现在看来是用不上,或许以后会派上用场。”赵匡胤幡然憬悟,道:“是啊,陛下要征服南唐全境,绝非一州一城而已。终有一日,周军会与南唐在水上大战。没有水军,如何渡过长江天堑?这些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