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玩味一笑:“府丞大人有难言之隐?”
宁信尴尬的摇摇头:“在这杭州之地,崔府尹一手遮天,谁能奈何?就算我是杭州府丞,若非我处处小心,两袖清风,焉能在这个位置上久坐?燕公子,其中折磨苦楚,真是一言难尽。”
燕七眨眨眼,突然问道:“府丞大人,你就没想过取而代之?”
“啊?”
宁信闻言,眼皮子直跳:“燕公子此言,可让我无所适从了。”
燕七道:“这有什么!当官的就该有野心啊,只有做得更大的官,才能更好为百姓谋福。”
“宁府丞心里有百姓,也有超凡能力,处事圆滑而又不失正义,还能接受新鲜事物。这一切,注定了你有攀登高峰的潜力,为何就不能将崔鹤林取而代之呢。”
宁信一脸苦涩:“燕兄,你有所不知,崔鹤林就像是钉子,牢牢钉在了杭州,入地三尺,固若金汤,纵然是大象,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将钉子从地中拔出啊。若是有丁点机会,我岂能不加以把握?”
燕七嘿嘿一笑,一脸促狭:“光有蛮力,岂能成事?不就是一颗钉子嘛,换成是我,才不会拔钉子,而是直接把钉子钉入泥土之中,让他永远见不到天日,岂不是更好?”
“呀?”
宁信一听,不由得怔住了。
燕七的想法,果然天马行空,另辟蹊径。
不过,操作起来,也没什么具体的办法。
充其量,是个比喻而已。
宁信摇摇头:“燕兄,不瞒你说,崔鹤林行事谨慎,后面又有杨丞相作为靠山,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
燕七微微一笑:“机会无处不在,只是稍纵即逝,难以把握而已。”
宁信道:“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暂时没什么机会。不过,银行那件事情,我定要找崔鹤林去商议,华兴银行关乎与百姓民生,岂能让他肆意妄为?”
燕七摇摇头。
宁信还想着与崔鹤林商议呢。
这种事情,还能商议得通?
除非了砸烂了瘫子,不然,绝没有商议的可能。
宁信,圆滑是够了,思想也够开明,清廉也是不错,但就是少了许多魄力。
正在此时,差役传话:“府丞大人,崔府尹找您,有事相商。”
宁信点点头:“正好,我也想要和崔府尹商议关于华兴银行的事情,请他进来。”
燕七道:“我先回避一下。”
宁信摇摇头:“燕公子无需回避,坐在这里便可。”
燕七呵呵一笑。
宁信这是对自己不设防了。
很好!
“哈哈,几日不见,宁大人气色不错啊。”
一个五十多岁,一身华贵,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
满脸油光,喘息声浓重。
这分明是肥胖所致。
宁信向崔鹤林拱手,一本正经,表情严肃:“崔府尹请坐。”
崔鹤林刚要坐下,就看到燕七坐在一边。
他刚才问过差役。
差役说了,宁信的亲戚在里面谈话。
想必,这个年轻人就是宁信的亲戚了。
崔鹤林故意关心道:“宁府丞,这是你家的亲戚?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啊。”
宁信慌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燕七马上一笑:“府尹大人慧眼如炬!府丞大人是我表哥。”
宁信愣了一下,马上变通过来:“哦,他是我表弟。”
崔鹤林看向燕七:“你是来投靠宁大人的?”
燕七道:“投靠谈不上,只是表哥算是大官了,我想借点银子,做点小本生意。可惜啊,表哥囊中羞涩,竟然一文不拔。哎,无语。”
“哈哈哈!”
崔鹤林放声大笑,望着宁信,半真半假的说:“宁府丞啊,你说你也真不知道变通,这么清廉,又有何用?身为杭州府丞,也算身居高位,手握重拳,表弟借点钱,做些小本生意,你竟然一毛不拔啊,一分钱也拿不出,难堪否?绝望否?”
宁信没有回应崔鹤林的嘲讽和试探,笑着反问:“崔府尹此来,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崔鹤林哦了一声:“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许久没和宁府丞见面了,想要关心一下。哦,对了,宁大人,令公子要去京城求学吧?”
宁信点点头:“是的,没想到崔府尹还记挂此事。”
崔鹤林大笑:“那是当然要记挂的,我们是搭档啊,关心一下,乃是分内之事。而且,我依然记得,令公子小时候就中了秀才,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求学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耽搁了呢。”
宁信还没听出来崔鹤林的用意。
燕七这厮八面玲珑,却早就听出了崔鹤林的弦外之音。
燕七在一边煽风点火:“崔府尹说的没错,求学之事,万万不能耽搁。只是,去京城求学,路途遥远,拜请名师,吃喝拉撒,花费众多,若没有万两银子,如何求学?哎,表哥,你也是的,你看你,没有钱,连孩子的学业都被你耽搁了,你这也太过分了。”
崔鹤林站起来,一副生气的表情:“宁大人,你这何止是过分,简直是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