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信让燕七进了会客厅,又嫌弃差役上茶太慢,竟然亲自为燕七上茶,还请燕七上座。
这一下,可把差役给惊呆吓傻了。
那双羡慕嫉妒的眼睛,在燕七身上瞟来瞟去。
这厮到底是谁?
身份好牛叉啊。
府丞大人虽然穷是穷了点,但一向稳重,极有威严,可是现在,伺候起这个年轻人,竟然像是伺候主子一般。
这个年轻人穿的也不咋地啊。
身上没有穿金戴银,衣服也并不华丽。
除了长得极为帅气之外,其他的都很普通啊。
难道说,此人不是什么官员,而是府丞大人的亲戚。
嗯,除了亲戚,没别的可能了。
宁信想和燕七说点体己话,向差役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差役更加笃定:嗯,没错了,定然是府丞大人的亲戚,人家要关起门来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了。
差役恭敬作揖,出门。
……
宁信望着燕七,一脸感激:“燕公子,多谢你赠银之恩。”
燕七一脸茫然:“什么赠银不赠银的,我可听不懂。”
宁信更加感慨。
看看人家这气量,赠我银子,也不居功,反而不承认,生怕给自己的官声带来麻烦。
宁信将燕七视为自己人,起身,向燕七深深作揖:“宁某人后院起火,劳心劳力,上有祖母,下有犬子,我既是儿辈,又是父亲,若上不能养老,下不能养小,岂不是成了百无一用的书生?”
“今次,得燕公子赠银,似雪中送炭,我如枯木逢春、铁树开花,心怀大畅矣。燕公子,不客气的说,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七暗暗点头:宁信果然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他将宁信扶起来,哈哈大笑:“我不是为了救你,而是希望祝你一臂之力,让你能挺起腰杆,再无后顾之忧。也希望府丞大人排除杂念,不为五斗米折腰,为百姓谋福,为苍生谋利。似你这样的好官,可不多矣。”
“燕公子殷殷勉励,我绝不敢忘。”
宁信再一次拱手。
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燕七已经提示的很明白了。
害怕他为五斗米折腰,害怕他挺不起腰杆。
想一想,若是这种局面持续下去,没有燕七的资助,为了孩子求学,为了祖母治病,恐怕,还真要把腰杆子弯一弯了。
宁信为燕七斟茶,放下包袱,心情大爽。
燕七问:“令公子去读书了吗?”
宁信开心不已:“去了,去了,哎,这几个月,他急的不行,竟然还去祠堂磕头,向祖宗告我,哈哈,这一次,给他带上五千两银子,送他去读书,眼不见,心不烦嘛。”
看得出,宁信很开心。
燕七又问:“祖母病情如何?”
宁信收敛笑容:“祖母八十余岁,肺咳不止,抓了些好药,咳嗽止住了,但还是喘,要去找好郎中,再诊治一番。”
燕七道:“华药堂的郎中医术高明,你若相信,不如请华药堂的郎中看看。”
宁信道:“华药堂的郎中都是神医,医术自然高明,我是信得过的,可是,祖母年纪大了,不堪劳顿,不经折腾。此去金陵,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怎么受得了呢?”
燕七道:“华无病的女儿华翼就在杭州啊,那天,还一起吃饭来着,今晚,就让华翼去为祖母望诊。”
“哎呀!”
宁信一脸笑容:“燕兄真是我的贵人啊,若有华翼为祖母治病,真是万金难求。谢谢,我要再次感谢燕兄。”
“哎,别客气。”
燕七聊完了琐事,这才将话题扯回重点:“宁府丞,我此来,不仅是为了私事,也有些公事,请府丞大人帮忙沟通。”
“什么事?”宁信问。
燕七道:“是关于华兴银行的事。”
提及华兴银行,宁信一脸佩服:“燕公子,你能勾勒出开设银行的规划,真让我难以仰视啊。银行比之钱庄,不知要高明多少倍,更加惠民,也开设了一条壮举啊。”
燕七臭屁的炫耀:“现在的华兴银行,不过是雏形而已,像是一只小小鸟,长了翅膀,但还不会飞翔。”
“今后,华兴会还会加入基金,理财,保险,以及种种贷款。总之,用处多多,前景可期啊。”
宁信听着那些前卫的名词,也很激动,毕竟,他已经从华兴银行得到了实惠。
若是没有华兴银行的承兑,他这十万两银子,就算是银票,也会抬好几个大箱子。
那多碍眼啊。
宁信用力点头:“燕公子只管大力去做,我会力挺华兴银行。”
燕七话锋一转:“我知道,宁府丞支持华兴银行这种有前途、利国利民的产业,但是,某些人却看不惯华兴银行,甚至于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要强行将华兴银行赶出杭州。”
宁信一听,火冒三丈:“谁?竟然如此荒唐,要把财神爷从杭州赶出去?这不是倒行逆施吗?”
燕七一字一顿:“杭州府尹——崔鹤林。”
宁信一听,眉头蹙起。
“原来是崔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