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觉得,上天把甘来派到自己身边,实在是一种眷顾。
甘来小时候由牧民养到十岁,后来养父母双亡,不得不过起野人生活,直到十六岁遇到楚元,然后被带到楚清身边。
没得到认真教养、还经历六年野人生涯的姑娘,身上自有一股不被羁绊、不受束缚的气质,很容易让楚清的心境放轻松。
就像此刻,在甘来大大咧咧的带动下,女护卫们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光着脚丫泡在海水里,感受那丝清凉和惬意。
光脚就光脚呗,谁的脚不都是有脚掌脚趾脚后跟的?
大不了女孩子的脚丫白些嫩些、娇小些可爱些、脚趾头圆润些、脚趾甲晶莹些、脚后跟细腻些……
唔,女孩儿的脚,果真是一道风景,连楚清都看痴了,甚至开始只观察别人的脚然后猜测这脚丫的主人是谁……
“姐,你恋足癖啊?”甘来突然一嗓子喊过来:“螃蟹都爬你脚面上了,你咋光看别人的脚?”
楚清:“……”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不止。
浑厚的男子笑声和清脆的女子笑声混在一处,青春的声音把海滩遍布。
风作伴梦作马,追啊、迎啊最热烈的年华
楚清的心情随之飞扬起来。
若这些年轻人在自己那个世界,该有多么自由洒脱、无拘无束的人生啊。
小宝提着水桶走过来,桶里已经有小半桶海螺和蛏子。
刚才大家正在比赛看谁捡的多,没想到娘亲“不务正业”,小宝不得不来照顾下娘亲的收获情况。
当家人要是被比下去,岂不是太丢脸了?
楚清可没那么重的“偶像”包袱,她只捡了一桶底的海藻,这种海藻凉拌可好吃了。
最主要的,有助于降血压。
楚清很少生病,也不像高官显贵般聘个府医保障健康,而这个世界也没有高血压一说,只有眩晕、头痛等病名。
楚清不知道这副身体会不会有血压问题,但预防些总是好的。
小宝再一次对娘亲“恨铁不成钢”:“脚丫子又不是海货,有啥可看的,谁还比你多长了脚趾头不成?”
说着,把自己桶里的海货倒在娘亲桶里。
娘俩一起捡拾贝壳、海星,小宝一边给娘亲汇报去临洋府的情况:“我见到老徐了,那家伙,比去年瘦了不少,我以为他病了,还劝他保重身体呢,他倒抱怨起你来。”
楚清:“为什么?”
小宝:“老徐说,要不是托你的福,他也当不上知府,也就不会那么忙;
现在可倒好,搞得他得一边做知府一边赚钱,起早贪黑,吃多少饭都长不回肉来!”
楚清:“哈哈哈,得便宜卖乖的家伙!不过,下次伱再见他,喊他一声徐舅舅吧。”
小宝:“啊?”
楚清把当初陈御史造谣,说楚清有意与皇家结亲、徐光泽准备用自家十岁的闺女给小宝挡灾的事情说了一遍。
临了叹了一句:“当时你正参加秋试,等你回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便没告诉你;
这老徐啊,看着是掉钱眼儿里的人,其实讲义气着呢。”
小宝点了点头:“嗯,挺好的人,那下次我就叫他舅舅。”
转而又惊呼:“老徐和魏诚毅谁大?他俩谁是大舅?”
楚清也想起来了,魏诚毅让小宝叫他大舅来着,这下也搞不清楚了:“应该老徐年长些吧?管他呢!你大舅你二舅都是你舅!”
小宝:“呃……”
小宝继续说正事儿:“徐舅说,咱家临走把能水泥厂和玻璃厂从临洋县撤走,给他心疼够呛;
他说就算咱给他留下两個店铺,也弥补不了他受伤的心灵;
不过,如今咱家把码头建到他那边,把他高兴坏了,说以前他还需要张罗联系水泥和玻璃的销路,而现在他只需要坐等收钱!”
楚清:“等朝廷收购那处码头,他就得不到多少了。”
小宝说:“徐舅说了,就算以后码头归朝廷管,他也能吃到沃斯的孝敬,比如要运个牛马羊的,总得经他手卡检疫戳嘛!”
“这倒也是。”楚清就笑了,老徐赚钱,是从来不嫌麻烦、不遗余力的。
提到徐光泽,楚清不禁想起与他这些年的交往,这么一回想,就想到五棵树村,想到初来这个世界,想到谢先生。
楚清第一笔“大钱”,就是来自徐光泽以县衙名义、命人给送来的50两赏银,说是奖励破获“东伦流寇案”。
那时候楚清刚到五棵树村没多久,而能在五棵树村落脚,是谢先生帮忙说的话。
谢先生是楚清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主动对她表达善意的人。
在楚清那个世界的人际关系中,陌生人之间已经很难相互表达善意,楚清自小接受的“助人为乐”、“与人为善”等教育,几乎消失殆尽。
人们越来越注重个人利益,既怕被人占便宜、又怕有便宜自己占不到;既怕摊上事儿,又嫌别人摊上的事儿不够看热闹。
人们也越来越注重外界恶意的评论,同时也制造恶意的评论散布到外界。
人们也越来越掩藏不住、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