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子凯利迪犹豫着要不要先回驿站,永安公明显没把他当回事嘛,可刚才永安公问的是带来什么“诚意”,他还没有回答。
同时,这个叫“诚毅”的家伙,似乎也是大宣密侦司的人,要不要腐蚀拉拢一下呢?
“凯利迪是吧?哪天入境、哪天进城的呀?带了多少人?都在何处?”魏诚毅问道。
刘聚在旁边看着,心里不禁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说话办事是真横、真呛人哪,这不是把堂堂一国王子当犯人审吗?
人离乡都贱,更何况是离开自己的国。
再说,现在面对的是永安公、大宣的户部尚书、还有密侦司的什么副千户,这规格,必须要慎重。
所以四王子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让他的随从一一回答了魏诚毅的提问,并递上“公凭”,任其查验。
凯利迪是以商人身份入境的,并带了一支三百人组成的商队,人先到了,所带之货物还在路上。
经由临洋府的理事处负责人、审看过永安府的外国访客后,认为一切手续齐全,只差查验尚未到达的货物。
魏诚毅对楚清说了句“行吧,我去永安府理事处去拜访拜访,晚饭到你这儿吃。”就走了。
他得帮着检查一下所谓的商队人员构成。
如今新伦州分为三府,凯利迪并不是从临洋府入境,他没权限监管,但是到了永安府,有永安公罩着,他与同僚们“协作”一下总是没问题的。
或许心宽体胖,也可能是体胖了心不得不宽,反正现在凯利迪脾气特别好,不像过去动不动就炸毛。
“永安公,小王这次带来五十匹沃斯马、五百头牛、两千头羊作为礼物,还有上等沃斯墨玉、羊脂玉、胡杨木、皮草和香料,还有两只海东青,这是父王的意思;
另外,小王如今专司与大宣的通商贸易,所以这次前来还要与永安公商谈关于水泥、玻璃、灯油等货品的合作;
听说永安公制定了若干种合作方式,小王很想了解一下。”
连灯油沃斯人都知道了,这不仅说明邹世阳办事效率高,看来沃斯的探子们也很活跃啊!
楚清对沃斯王的“意思”很感兴趣:“才五百头牛?少了些,本公先与你预定一千头牛、五千头羊,算算价,本公给你结账!”
对于花钱的事儿,楚清向来豪气。
可凯利迪也豪气:“永安公,你家所有的东西,小王都要参与一份,您看小王是加盟还是经销、抑或代销比较和你心意?
不管什么,你让小王明白一下是什么意思就可以。”
“这样啊……”楚清犹豫了。
啥意思啊他们?
“伱现在不为三十万两白银犯愁了?”楚清问道:“你来,不是又想从我这儿赊销吧?”
想当年四王子想从楚清手里弄点铁器,都使了吃奶的劲儿,要东西时嘴张的极大,让掏钱时直接便秘,真是糗透了!
凯利迪对于楚清的当众揭短毫不介意:“永安公说笑了,当年小王以一己之力,哪能做得起大生意?
如今奉父王之命前来,是集一国之力成全永安公的喜好和习惯……永安公不是喜欢赚钱、习惯了赚钱吗?
这是父王的心意,你是了解我王对您的……”
凯利迪顿了顿,给楚清一些表现羞恼的时间,女人嘛,面对如此大的财力作为“诚意”,能不动心?
岂料楚清面上风波不起,心内也是平静如水:“平静的心湖难泛涟漪,除非有足够动摇的利益;
兔子靠嘴狼靠牙,各有各的谋生计;
这都是你们沃斯的谚语,你觉得从你口中说出的诚意,我会动心?对了,沃斯还有句话——听了狼的哭声,千万不要动心……”
凯利迪好脾气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缝:“你!”
楚清:“好几年前就跟你说过,我是寡妇嘛,不用跟我扯那些没盐没醋的话,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现在手里很有钱、可以任由我宰割是不是?”
凯利迪:“……”
这个楚清,还和当年一样讨厌!不,比当年更讨厌!
爱一行干一行,那是最好的状态,如果不能,就得干一行爱一行,不然赚不来钱糊不了口。
当年楚清被“公派出国”,千万里奔波,是她喜欢、愿意的吗?当然不是,可为了赚钱养家,就得干一行爱一行。
因此楚清不但学会说沃斯的语言,还学会看沃斯的文字,因而知道不少沃斯的民谚,甚至还学会不少沃斯的脏话。
反正谁想随便就用语言差异套路楚清,那是做不到的。
四王子运了运气,余光发现户部尚书刘聚正在看他,登时平静下来:“不管怎么说,我父王总是最关心、最重视你的人;
他认为你发明的一切东西,都是天下至宝,如同玉京山下的玉石,即便埋于泥沙、藏于岩石,也不能掩盖其华;
但是我父王不允许你的才华被泥沙、岩石遮蔽,更不允许让你的发明创造被人贬低;
那些东西可造福天下,岂能轻易就被人骗去?
他要让世人都知晓、都感念你带来的一切!”
边说,边还瞥了刘聚一眼,带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