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他们距离武继昌的位置很远,小伙子们又是跟涌来的人群方向相反,于是他们时不时吆喝一声“桶呢?还有没有?”“快点快点!”,相互提示自己的位置。
甘来的速度快,所以她稍微绕些弯路,躲开密集的人群,方便前进。
前方不远,好像看见武继昌了,那里的人最少,主要是他周围只有三四个连站都不敢站直溜的人,所以就显得有些突出。
甘来奔跑中摸出腰间的匕首,准备冲刺过去。
突然,斜刺里一个密侦司的人举着火把朝武继昌的方向奔来,口中喊着:“大人!大人!”脚步有些踉跄,撞到了甘来。
两人肩膀相撞时,甘来的速度和力量明显占优势,那人差点摔倒,回头瞪向甘来就要开口骂人。
在那人举着的火把映照下,甘来灰蓝色的眼睛呈现出奇幻的、发青的琥珀色。
那人愣住,可同时被撞的甘来不由得咕哝了一声:“署霉!”这是最近混在旧东伦人堆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意思是“倒霉”。
女的!
东伦语!
王女!
那人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冲口而出:“东伦王女!”随即,火把袭向甘来的面门!
甘来虽被撞了一下,可速度不减,依旧冲向武继昌,甚至提高了速度,有如使出“缩地法”。
火把落空,而甘来几个大跨步间就到了武继昌近前。
“抓住她!她是东伦王女!”
武继昌看到有人向他奔来,已经暗自提气准备随时应战,身边两个护卫也上前挡住甘来的去路。
可听到这声“东伦王女”,武继昌不由得愣怔了下,嘀咕一声:“还真碰到了?”
这话让两个侍卫也愣了一下神,就这电光火石的功夫,甘来已经挥了一下匕首。
匕首反射出的寒光只略闪了那么一小下,一名护卫已经从右耳下到喉结旁展出大大的口子,血如泉涌!
太快了!
甘来不会功夫,可这大巧不工的一下,竟就干掉一个护卫!
鲜血的震撼让周围的人都动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是冯仁科,只见他反应机敏地高喊:“保护大人!”随即就躲到了武继昌身后。
剩下的护卫已经挥舞绣春刀迎上甘来。
身后楚元他们还有段距离,耳听着前边喊出“东伦王女”,就惊了一下。
他们原本“随机应变”的打算是刺杀武继昌。
可小宝曾说过计划让甘来假冒东伦王女诱杀武继昌。
难道“随机应变”符合了小宝的计划?
没时间细想,武继昌那处已经打斗起来,甘来不会武功,这不送死嘛!
楚元急得脚下生风,崴肿的脚踝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般重重在地上一跺,旋即身子拔高,踩着前边矿工的肩膀直扑武继昌,破了音的爆喝:“武继昌,纳命来!”
与此同时,肖思宁带着人已经抽出腰刀支援过来。
为了冒充矿工,长的武器带不进来,锄头、铲子的在不劳作的时候要集中堆放。
腰刀是这帮小子打晕那贵族桑布扎的家丁们得来的,没有拿到腰刀的,已经抽出改做匕首的长枪枪头。
桑布扎身边只剩下两名贴身的护卫,喊了几声也喊不来那些家丁,可身边又有大宣的高官,只好自己挥刀冲向肖思宁。
二十五个小子很快就要聚拢时,甘来已经没有多大的空间躲过那侍卫的绣春刀了。
甘来索性向旁边狠狠一撞,支撑房檐的粗柱竟被生生撞歪,房顶的茅草扑簌簌掉落,砸在武继昌一行人头上、身上。
虽然造不成伤害,却阻碍了视线,灰土也迷进眼睛。
甘来勉强躲过绣春刀,来不及揉一下撞痛的肩头,就顺着反弹的力量冲出去!
只要到了人少的地方,他们就追不上她!
原本散落各处盘查矿工的干探,因为起火正向这边奔来,此处刀兵相交之声使他们完全不顾乱窜的矿工的性命,凡是不小心挡住去路的就挥刀砍开。
楚清若知道自己出品的绣春刀竟被他们用在无辜百姓的身上,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干探朝武继昌的方向回护奔袭,堵住了甘来的去路。
甘来本能地朝人数最少的方向冲过去,那个方向只有一名穿制服的干探,他刚刚砍倒一个不留神经过他眼前的矿工。
被砍伤的矿工倒地前,甘来一把抢过他手提的水桶,配合着匕首左右开弓、劈头盖脑地挥舞,硬是被她生生将那名干探地脑袋开了瓢。
干探满脑袋血流不止,人也摇摇欲坠。
这片刻的功夫,让追击她的干探拉近了距离,甘来不敢耽误,拔腿便跑。
武继昌的护卫将他保护着没有受到伤害,而刚走不远的护卫长也已经返身奔了回来,与楚元他们缠斗在一起。
好在楚元这帮小子这段时间都伪装成徭役的样子,不是满脸灰泥就是蒙着面巾,没有暴露出脸面。
眼下,唯二闲着的,就是被保护得极好的武继昌和冯仁科。
武继昌盯紧甘来逃窜的方向,话也不说就追去。
冯仁科原本躲在武继昌身后,武继昌一要追,冯仁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