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思宁瞬间脑子就短路了。
楚元赶紧给递台阶:“滚远点儿!正犯愁怎么把姓武的弄出来呢,别裹乱!”
隐在黑暗中的甘来白了他们俩一眼,摸着“小甘甘”的胸脯说道:“‘来啊’回来了,轮到你回家要肉吃了。”
这几天两个小家伙几乎都是自己捕食吃的,苗条不少,胸脯都不厚实了。
“小甘甘”早就闻到“来啊”嘴角的肉味了,这下听到自己也能回家了,高兴地就要飞走。
甘来一把按住它:“等会儿,你拿着这个,扔到他们吃饭那间屋外的干草堆上!”说着,指向远处武继昌所在的方向,并把一个打开帽的火折子塞进“小甘甘”的爪子里。
小甘甘展翅腾空。
楚元眼睛一亮:“好主意!”
武继昌吃饭的屋子外面就有个干草堆,用来烧水时引火用,如果把它烧着了,武继昌肯定会从屋里跑出来,那时候机会不就来了!
他的房子外才十个人,咱们二十几个人怎么也能最短的时间把他们干掉!
眼看着“小甘甘”升空,眼看着一个火点掉落。
金雕的爪子太大,抓不住这个光滑的细圆筒,飞上空没一会儿火折子就从爪缝中漏下来。
掉进楚元他们三十步之外的干草堆。
楚元和肖思宁大惊,赶紧跑出去找那火折子的落点。
无奈为了藏身方便,附近没有点亮火把,漆黑一片中楚元被脚下的土坑崴了下脚,身体一趔趄,绊倒了肖思宁。
就这么一点功夫,落入了火折子的干草堆上,已经有一缕细细的青烟升起来。
天上的“小甘甘”也发现好像爪子里空了,心急,凌空止住身形,准备俯冲下来找火折子,不巧,肚子一阵翻腾,一股屎喷溅出来。
“小甘甘”吓得大惊,火速展开翅膀升空,艾玛,吓死宝宝了,还是回家吃肉吧,可不能让人发现它!
“小甘甘”的正下方就是干草堆,干草堆旁边的灶台上,是穆尼德吉·桑布扎家的厨子烧起的油锅。
那厨子正背着身子整理要下油锅的面食。
他将呈上东伦国的风味美食“油果果”,这是他的拿手技艺,要是让主子吃美了,吃爽了,他会得到丰厚的奖赏。
身后面案上,已经准备了桃花、葫芦、馓子等等造型的面点,只差下油锅了。
一股说不是什么东西的粘稠的液体自天而降,斜射入油锅,瞬间油锅里溅起一米多高的“油浪”。
“油浪”以一个精美的抛物线飞进旁边的干草堆,干草堆里那一缕青烟此时已经升腾起明火,“油浪”似要扑灭明火般拍击下去……
轰!
干草堆直接升起大火,火后面的柴堆也开始“走红”。
扑在地上的肖思宁傻眼:“完犊子喽!”
那厨师被滚油溅到脸上和手上,条件反射地抓起围裙往脸上抹,等抹了两下发现置身火海,吓得嗷嗷大叫:“着、着火啦!着火啦!”
慌乱中要抽身而逃,却撞翻面案,面案倒地前撞翻油锅……
人声开始变得嘈杂,有人往这边跑来,跑一半又返身,还喊着:“快打水、打水来!救火呀!”
秋末冬初的凉风袭来,没有降低火焰的温度,反而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焰越燃越炽,火苗已经舔上苫在房顶的干草。
这一片是徭役们居住的工棚,一间着火,就连成一片火海。
霎时间,恐惧的呼喊声响彻四野,与呼喊声同时填满这片空间的,是冲天的火光!
“你要记得随机应变,不能撒夫夫(傻乎乎)的!”小宝的声音好似回响在楚元耳边。
楚元一把拽起肖思宁:“好机会!人都跑来救火,姓武的身边人少了,干他!”
肖思宁也回过神来,大喊:“快找桶啊!装水救火啊!”边喊着边把右臂不停地划了几次圆形,仿佛在号令大家跟他取水。
这个动作是他们约定好的发起进攻的暗号。
二十五名小伙子分散几路,看似无头苍蝇般地乱窜,实则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去。
甘来的飞毛腿立即发动起来,还不忘吹了两下骨哨,声音不大、而且短促。
躲起来的“来啊”瞬间腾空盘旋了一圈,在空中发出一声鹰唳。
有目标了,甘来朝着“来啊”声音的方向直线奔去。
嘈杂的人声中,都在关注着救火,没人注意到那一声鹰唳。
甘来穿着男人的衣服,脸上蒙着湿了水的面巾。现在很多人脸上都蒙上了面巾,救火嘛。
修长的飞毛腿带动着窈窕的身姿,在混乱的人堆中见缝插针地奔跑,经过的人只看到眼前的火光似乎暗了下,又好像没有。
武继昌正被十几个手下团团护卫住。
他不耐烦地扒拉开眼前的几个,因为他们挡住了视线。
监工头头满头大汗、慌不择路地跑来:“武、武大人!这可怎么办啊!起火处那边的徭役们要冲出矿场,他们受伤了好几个人;高炉那边马上就要出铁水,听说起火也乱套了,要跑呢!”
徭役们的待遇虽说不好,但平时采矿砸伤、摔伤,也是能够就近出矿场找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