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能耐,不是打仗的料。
若是有骁勇善战的将帅坐镇,还能跟着去捡捡功劳。真要让他独当一面,他没那本事。
正迟疑着,云岳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不由得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一摇不打紧,脑瓜子猛的一嗡,仿佛整个人都被浸入水里,短暂的窒息感直冲脑门,继而蜂鸣阵阵。
他身子晃了晃,打了个趔趄。
离他最近的四皇子云巍,顺手扶了云岳一把,问道:“五弟,你怎么了?”
云岳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脑门子涌,口干舌燥,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云巍的手,直往自己衣襟里杵。
“热,好热……美人儿,你替本王脱了吧!”
云巍又惊又怒,脸涨得通红,用力甩开云岳的手,怒声呵斥:“五弟!你这是做什么?”
云岳就跟魔怔了似的,嘴里嚷嚷着热,胡乱撕扯衣裳。
不一会儿,就将衣裳撕开,露出一片花白的胸膛。
皇帝雷霆震怒,拍着御案大喝:“混账!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太子忙劝道:“父皇息怒,五哥定是日间喝多了酒,昏头了,您别跟他置气,龙体要紧。”
云岿眯着眸子瞧了会儿,忽然说道:“五弟如此发狂,像是中了什么毒物。”
太子当即喝道:“护驾!来人!护驾!”
何满仓带着侍卫冲进来,一看云岳那不成体统的模样,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吩咐人保护皇上,按住云岳。
皇帝听了云岿的话,心头一动,沉着脸喝道:“来人,传太医!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腌臜手段!”
很快,太医便来了,给云岳把了脉,跪地回禀。
“启禀皇上,岳王殿下这是中了烈性情药。”
“什么?!”皇帝一听,恼得脸庞通红,“孽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皇上,这药性子太烈,若是……若是不能及时纾解,只怕会损伤岳王殿下的贵体。”
皇帝眯了眯眸子,攥着拳头重重捶了一记御案,沉声喝道:“何满仓,把那孽障拖出去!”
何满仓会意,忙挥挥手让侍卫将云岳架走,扔进偏殿,给他送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宫女进去。
云岳当众做出这等丑事,皇帝闹了个老大没脸,众皇子幸灾乐祸,大臣们面面相觑。
皇帝只得强压着一口气,吩咐兵部、户部二位尚书,尽心尽力督办粮草,以保障西征所用。
众人退下后,皇帝越想越气,当即吩咐下去,连夜去岳王府拿人。
耍这种下作手段,多半是妻妾争宠。
御前的祥嬷嬷亲自跑了一趟,一番搜查,很快便将元凶捉拿归案,绑着去见皇帝。
宴罢回府,侯明珠迫不及待将药丸化在醒酒汤里,哄着云岳服下。
云岳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没什么防备,喝了醒酒汤,不一会儿,火气就上来了。
折腾了好几回,他才头晕眼花腿脚发软地睡下。
哪知宫里突然传召,他硬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入宫,强打精神听到这会儿,药发作起来,顿时控制不住心神了。
侯明珠被绑到乾安宫中,一番折腾,天都亮了。
祥嬷嬷入内回话,皇帝一听,雷霆震怒,当即便下令赐死侯明珠,压根懒得见她、听她解释。
侯明珠一看祥嬷嬷冷笑着从御书房走出来,对上那毒蛇似的阴狠眸光,不由打了个寒颤,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儿臣冤枉啊!儿臣冤枉啊!”
“是长安公主害我!是沈青杉给王爷下的药!与儿臣无关啊!”
皇帝听见外头的吵嚷声,不由眉头一拧。
沈青杉?
她怎么会给云岳用这种下作的东西?
殿外,祥嬷嬷眉目一横,怒道:“住口!谁许你胡攀乱扯!”
“真的是沈青杉!药是她的!是镇南王妃给她的药!”
侯明珠边嚎边砰砰砰磕响头,脑门砸在青石板地面上,很快就肿起一个大疙瘩。
祥嬷嬷见她越说越不成样子,摸出帕子,一把塞进侯明珠嘴里。
迟疑片刻,她走进殿内,向皇帝汇报。
皇帝眉头紧锁,负着手来回踱步。
倘若真是镇南王妃与长安公主这对母女干的,那他便可名正言顺处置镇南王。
只是,西疆大乱,一时之间无人可挡。云冽远在北境,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得沈家兄妹顶一阵子。
电光火石间,皇帝已拿定主意,当即吩咐道:“传长安公主即刻见朕。”
顿了顿,又道:“传永安大长公主、镇南王妃即刻入宫!”
昨夜沈青杉是宿在白贵妃宫里的,一大早,她便跟随白贵妃去向皇后请安。
小山子扑了个空,当即去四处去找。
两人才出凤仪宫,白贵妃正说着云崇读书用功,十分欣慰,连连向沈青杉道谢。
小山子迎上前去,急慌慌道:“公主,皇上急召您呢!”
“哎,我这就去。”
白贵妃见小山子脸色不好,蹙着眉头多问了一嘴:“出什么事了?”
小山子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