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青杉说道:“大婶,师父吩咐我为您置办些行头。一会儿咱们去布行瞧瞧,选几匹合意的料子,给您和虎子裁几身衣裳。”
“还有金银首饰,凤冠喜服,需要置办的东西太多了,有得忙呢。”
虎子娘脸一红,垂着头羞涩喃喃:“我……我是寡妇再嫁,哪里用得着什么凤冠喜服?”
她是贫家女,嫁了个做豆腐的穷汉子,成亲时都没穿过凤冠霞帔,如今年过三十改嫁,羞也羞死了,哪敢想那些东西?
“哎,大婶此言差矣!待出了正月,择个吉日,我师父便遣媒人上门提亲。明媒正娶的婚事,自然是要热热闹闹地办。”
虎子娘感动不已,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夫家、娘家都没人了,只剩下虎子这么一个独子。媒人上门,向何人提亲去?”
“青杉姑娘,你师父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但我到底是二嫁之身,还是从简办理吧!”
“若是大操大办,有负先夫,置虎子于何地?”
她说着说着便更咽了起来,虎子忙跑过来,笨拙地给她抹泪。
“娘,你别哭,姐姐,你就依着我娘吧!”
沈青杉点了点头,摸摸虎子的脑门,温声安抚:“那便依大婶,一切从简,只咱们自己人热闹热闹。”
虎子娘十分感激,连连道谢。
沈青杉好说歹说,她都不肯去添置衣裳首饰,唯恐破费。
她只好带着虎子上街,估摸着虎子娘的身量长短,给娘俩买了几身成衣,又买了各色布料、钗环首饰、胭脂水粉等物。
回到医馆,对冯晋才一说,他自然是没意见的。
“她既不愿大张旗鼓,那便择个吉日,迎她过门吧!”
冯晋才心中有些难以压抑的遗憾,娶妻是终身大事,谁不想风风光光的?
顿了顿,忍不住又吩咐道:“虽则从简,但切不可委屈了你师娘。要用银子,你只管去账上支取。”
“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见多识广,交给你操办,为师放心。”
沈青杉:“……”
这年头,徒弟还得张罗着给师父操办婚事,徒弟可真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