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敖觉得这个异世,实在有些扯淡,到底是闹哪般啊?
乱糟糟的,令人毫无头绪。
“不,江陵并非酒后失言。你定知道些什么?还有,今日龙王显灵,到底怎么一回事?”不得不说,白千里不亏是白帝,不论处于何等状况,都能发现问题的关键。
“就算我知道,但为什么要告诉你?”蓝敖一把推开他,“好狗不挡道,虽说你的确很狗。”
“蓝轻舟,你!”白千里是读书人,骂人的话自然说不出口。一时间,气得满脸通红。
“是不是很憋屈?你也有今日。”蓝敖嘲笑道。
方才江陵所言,已让他方寸大乱:当初,他是为了追查红蛟是否是偷入宝库的小贼,才一路追随到南疆。
没曾想,这跟了一路,最后,把自个的心都输了出去。
他,想娶红蛟,与她日日相对,共度慢慢修仙路。其余之事都不重要,哪怕是白帝,他也不惧。
而今,他却怕了!很害怕!
红蛟若是知道,自己当初曾失手,差点杀了她,不叫他偿命都不错了!怎还会嫁给他?
而且,当初定是白帝救了她一命。
她更会感恩戴德,回去之后,说不定立马答应嫁与他为后。
想到这里,蓝敖忍不住叫嚣:“白千里,江陵也好,红蛟也罢,她都将会是我妻。”
“哦,是吗?”白千里看着蓝敖气急败坏的模样,反倒觉得有趣。“红......娇是何人,我不知。江陵嫁给谁,你说了不算。自有江伯父做主,还要江陵点头才行。”
“那就走着瞧。”蓝敖不想理他,直直往前走。
“还有一个问题,今日龙王显灵,到底怎么回事?”白千里又拉住了蓝敖。
白千里虽是一介书生,却有股子执拗劲,大有蓝敖不说清楚,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不是龙王,是龙太子。”
“东海?龙太子?”白千里试探道,因为方才他听见江陵提到“东海”,还有什么“父王”、“九个哥哥”、“母后”之类。
蓝敖认真打量了白千里一番,发现他确像所有的记忆被封印,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只道:“西海。”
“西海龙太子因何出现?”
“为他心中所念。”说罢,蓝敖大步向前。
这下,白千里真不再追问了,而是陷入沉思当中,希望理清这纷乱。
白千里回到家中,家里一片漆黑沉寂。
他以为邬氏和白莲花已经睡了,便轻手轻脚想回屋。没曾想,就听见厅堂里,传来母亲悠悠的声音:“千里,你回来了?”
白千里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道:“娘,屋里这么黑,你怎么不掌灯啊?”
他摸索了一番,把油灯点上,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厅堂。
照见枯坐在椅子上的邬氏,一脸漠然,问道:“你喝酒了?”
“嗯。”
“可是在江家喝的?”邬氏又问。
“是,还有蓝里长一家。”白千里不想说谎,也不想母亲怨江陵。“河堤垮了,后来龙王现身,救了我们村。大难不死,大家便在江家用了晚膳,喝了些酒。”
“好,很好。”邬氏面无表情道。
白千里觉得母亲今晚有些奇怪。进门前,他已经做好,她今日大哭大闹,不依不饶的准备。
没曾想,她竟是如此反应?
果然,她冷脸接言道:“之前,你让我托媒人,去江家提亲......”
听言,白千里以为她要用婚事相迫,立马跪了下来:“母亲,儿子知道错了。今日,不该贸贸然跑出去,让您忧心。您就原谅儿子这一回,此事与江陵无关。”
“怎么?怕我不让你娶她?”邬氏反问。
“儿子不敢。”
邬氏黯然应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挂念江陵,不若早点将亲事定下来,也好安心读书。”
白千里错愕,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
自夫君去后,白千里就成了邬氏的天。他既是白家的顶梁柱,也是白家的骄傲。
家里那点积蓄,不足以维持母子三人的营生。邬氏也没啥本事,就靠着给人绣点东西,浣洗衣裳,维持生计。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咬牙,送白千里去读书。
束脩和纸笔实在太贵了,哪怕是炸锅卖铁,他们这样的人家也难以承受。
不过,好在白千里聪明,书读得极好。先生惜才,次年就免了他的束脩。
没多久,他就考上了秀才。进了县学书院,不但可以免费读书,还得了朝廷的米面供养。这是多大的体面。
后来,白千里练了一手好字,可以抄书赚钱,置换些纸笔。余钱还贴补家用。
眼见,白千里就要下场乡试,邬氏觉得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没曾想,却折腾出江陵这么一遭。
从小到大,白千里寡言少语,声色不露,从没要求过,或抱怨过什么。
邬氏不知道他心里头想些什么,似乎也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白日里,白千里不管不顾往江家跑,她在后头哭喊着,他也不回头。最后,女儿将她扶了回来,她心里恨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