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瑢瞧见莫初远归的身影急忙迎上去,询问道:“大人,小姐可身体可还好?”
莫初一愣,自己被楚流镜气昏了头,竟然忘了问莫玉的情况,他强压下心底的那一份烦躁,敷衍道:“也没什么大病,蔚然公子开几贴药便好。”莫初刚想进去,又停了脚步,看向莫瑢道:“你竟这么关心小姐?”
莫瑢摸了摸后脑勺,局促道:“小姐人很好的,大人公事较忙,府里都是小姐看顾着,府里下人都很喜欢小姐。当然,我……我也是。”
莫初听了之后皱着眉头进了帐,完全不一样,他人口中的莫玉,不对,是玉珑姬,与自己所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他与玉珑姬的相识仅仅是利益。
那时候他学成下山,身边唯一亲密并且知晓他身份的只有他的发小礼部尚书朗庭献之子——郎瑾涵,这人同时还是他母妃的徒弟。当初自己困于无权无势,投路无门的时候,也是他向自己介绍了玉珑姬。
那日,郎瑾涵一边喝着酒,一边道:“这个玉珑姬,说起来算你的妹妹。”莫初当时一愣,便反驳道:“我倒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个妹妹。”
郎瑾涵神情略显奇怪,随即翻了个白眼道:“你也别急呀,听我说完。当年不是帮你捏造身份嘛,捏造成我师伯莫未寒的义子吗。这个玉珑姬在江湖上的另一个身份是医仙莫玉,也就是我师叔的义女。所以说啊,你们两个算是兄妹。”
“你既然给我推荐她,想来她也是有过人之处。可从你言语中我只能看出她医术高明,而且身份不明,也无特别呀。”莫初想了想说。
“‘医术高明,身份不明’,你可别小瞧这八个字。她虽面上是我师伯的养女,又号称医仙,却并非师从莫未寒,而是前代医仙也就是我的师傅,你的母妃。”郎瑾涵又饮下一杯酒,瞧见莫初满是怀疑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不信啊?”
“嗯,容煦,你莫要诓我。”莫初很认真地点了头,丝毫不给好友面子。师从母妃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样出色的一个人,那群人怎么可能让她成长起来,应该只能像容煦这般被家族放弃,被逐出权利中心,不得入仕才是。
“是真的。”郎瑾涵放下了酒杯,满目清明,完全不像刚才那般肆意。莫初顿时正襟危坐,他意识到好友是认真的。
“子初,这个医仙她也姓‘玉’,同你母亲一个姓。”郎瑾涵叹了一口气。莫初一愣,沧澜没有“玉”姓,女尊国凤仪有玉氏贵族,但女尊国贵族从不与男尊国人通婚。但是很神奇的是,沧澜史书上却是记载了玉氏一族出过三任皇后,数位重臣武将,还有一位太子妃和燕王妃。
这样的一个家族本身可以跻身十大世家。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以致于到后来的几任皇帝对这个姓氏产生了忌讳,因为玉氏人入世往往是在沧澜政局有所动荡的时候。
有时楚漠也会想,母妃出身玉氏却嫁给父王,这会不会是当年覆灭燕王府的原因。很多人都认为,玉氏一族应当随着燕王府一同消失了,毕竟,这么多年未有一个玉氏族人出现。
起初未见时,楚漠觉得既是母妃教出来的徒弟,想必性情甚好。但初见时,却发现玉珑姬同母妃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喜欢白纱覆面,她本身是个满腹心机,攻于谋略的人。
在她的安排下楚漠以莫初的身份参加了次年的科举,成为了沧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然后一步一步的从天子门生转而成为天晟帝的心腹。
但这并不意味着楚漠和玉珑姬之间合作默契,相反的是玉珑姬似乎想在为燕王府翻案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直接将楚漠推上去才是她的最终目的。而楚漠只想为燕王府翻案,他还记得自己很厌恶的对着玉珑姬说:“我不可能愿意做你台前一只听话的傀儡,你还是收起你的妄想吧。”
而玉珑姬也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眼神清冷的说:“这倒没什么,没有你,还有楚池。楚池若也不愿意,皇族宗亲里总有愿意的。”
楚漠听玉珑姬提起楚池,很是不悦,神色戒备的说:“我希望你不要算计我身边的人。”
“包括陈昭姮是吗?”玉珑姬难得促狭道。
楚漠听到心上人的名字,拿不准玉珑姬的想法,脸上多了几分犹豫。
玉珑姬知道楚漠对她的信任有限,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却还是难得提醒道:“如果是她的话,我建议你不要选。单相思痛苦,求而不得也痛苦,可两情相悦也未必圆满。若你为她好,还是要离她远些才是。”
玉珑姬说这话时,眼神多了几分柔和,楚漠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在想一个人?”
“那不是你该想的事,你要做的就是同我里应外合将天晟帝拉下台,而我则会帮你为燕王府翻案。”玉珑姬收敛神色,依旧清冷道。
就这样子,时间来到了天晟六年。因为同浮生祭做了交易,楚漠自然也就成了玉珑姬的雇主。玉珑姬也就用莫玉的身份回了澜京,住在了她名义上的兄长莫初的府上。
楚漠自认为欣赏不了玉珑姬的性子,也觉得同她相处总要防备着,过于麻烦,因此并不与她常见面。但这种避而不见的情况没能持续太久,陈昭姮病重,楚漠只能让玉珑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