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家古玩城,坐落在南三环外,成寿寺路西侧,五层高,非常适合流民居住。实际上在它的附近还有很多低层建筑,比如城市排水集团的办公区、中体运动方城、阳光新生活广场。
其中阳光新生活广场最靠近南三环,也是新六区和新七区的分界线,被当做了城南新安全区管理处和治安队的驻地。
以它为圆心,周围居住着几百户新移民和两家工厂,大多都是本地迁徙过来的,形成了新安全区里最大的汉人聚居区。
这里紧靠着本区最高权力中心,又是治安队驻地,居住环境、治安环境必须是优等,按照旧世界里的说法,应该叫高档社区!
能住在这附近的流民,也必须是有点门路或者有点小钱钱的,不光能提前得知管理处的位置,还有关系搞到居住权,比如陶伟。
实际上除了陶伟,有少一半在十字路口市场经营的本地商人也居住在这片社区里。有了这个便利条件,本地商会需要商量什么事儿,基本都由陶伟召集骨干先碰头开个会,大方向敲定之后再去商会里传达。
“梆梆梆……是151号海鲜摊位的秦老板吧?我是商会的陶伟,今天大家要在楼下的餐厅聚聚,商量下补税的事情。
这可是市场的大事儿,为了大家伙的利益,咱们必须团结起来争取,每位摊主都要明确表态。正好也是互相认识、熟悉的机会,如果没有太急的事情还望多多支持……”
今天陶伟又带着三名骨干,按照摊位登记挨家挨户的通知商户们开会了。要说当个管事的也不容易,不光要记清楚上百个摊位的老板姓啥、叫啥、经营啥,还得像个要小钱的,一家一家的解释、重申,工作量不比任何一名基层管理者轻松。
“陶会长,真是麻烦您了。按说这是大家伙的事儿,不该让您亲自跑,让人来通知一声就成了。真不好意思,来来来,进来喝口茶。我家里来了客人,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实在是离不开啊!”
秦鸿伟的实际年龄应该比他填写的要大一些,也没准是长得有点急,四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却一根都不剩了。有些消瘦的脸上沟壑纵横,看上去不光饱经了岁月的风霜,还有点瘆人。
不过他的态度比长相温和的多,见人就笑,不管陶伟是否年长,满口的您,语气也全是商量,很像常年在外经商的人。
“幼,有客人在,那我就不打扰了。这样,您人不去态度不能不去,能不能先表个态,最后大家举手表决的时候也好有个依据。”
陶伟也没客气,迈步进了屋,果真看到屋角的餐桌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也没多看,还是商量晚上会议的主题,真是负责任的好领导。
“没问题、没问题,我简单写个授权书,全权委托您代表……来来来,坐坐,茶还是新的!”秦鸿伟没有主动介绍两位客人的身份,先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又转身进了里屋,很快拿出纸笔在茶几上写了起来。
一来一去,陶伟只在秦鸿伟房间里待了几分钟,出来时除了手里拿着一份授权书,脑子里还印着两个人的外貌特征。
这就是洪涛所谓的亲眼看看,不是他亲眼,是陶伟。然后再以成年人基本都具备的看图说话能力,用比较准确的语言和词汇把这两个人描述一番。
“你是城南安全区里出来的,应该听说过蒋门神的名字吧?”听完了陶伟的描述,洪涛心里稍微送了口气。和秦鸿伟在一起的两个男人都不符合蒋松亭的相貌特征,看起来是自己多疑了。
“他……他和秦鸿伟有勾连!”陶伟自然不会孤陋寡闻到这种程度,闻言也是微微皱眉。
新安全区目前还算平稳,但内部蕴含的矛盾并没有真正解除,只是依靠洪涛的个人能力和人脉,暂时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这种模式可以很快的弥合一部分分歧,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当大家的胃口逐渐被撑大,仅仅靠十字路口市场的收益就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了。到时候只要有一方起了非分之想,共同体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现在管理处的新班子已经开始露出了獠牙,打算重新制定规矩,如果再蹦出来一伙蒋门神那样背景复杂、心狠手辣的不安定因素,局面很快就要变得无法控制。
“我只是猜测,现在看起来应该想岔了。但姓秦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是海鲜商人,而是个贩海货的,说不定要在市场里搞黑市生意,很容易招来麻烦。
这方面你多留意点,看看他来这里是打算小打小闹还是大展宏图,必要的时候可以当面谈谈,尽早断了在这里搞事的念头。”
没有蒋门神掺合,洪涛也不打算轻易放过秦鸿伟这伙人。不是天生犯相,也不是嫌弃人家捞偏门,而是不愿意让一群武器走私贩子把新安全区当成窝点,再来个当街火并争夺市场的戏码,到时候再想管就难了。
“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专门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再探探底细。如果他手里真有好货,咱们不妨也收点备用。这年头手里没有硬家伙不太好混,您说呢?”
陶伟听了洪涛的解释也把心放了下来,立刻就以商人的敏锐找到了商机。如果十字路口市场里能有稳定的海货供应,商业竞争力立马就能上升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