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州的神情十分倨傲,昂首挺胸地看着谢知府:“你可知道,你插手此事会惹来多大的麻烦?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如果这话是私下说的话,谢知府说不定还真得掂量掂量。
可章知州当着这么多官员和百姓的面这么说,谢知府要是认了怂,那他这个官也就做到了头了。
谢知府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大胆!章显卫,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但不为民做主,竟然还敢威胁本官!你可知这会有什么后果!”
章知州不屑地一哼:“谢明华,你少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的!你不过只比我高两级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等我到了你这个年纪,我保证能爬得比你高!”
谢知府不怒反笑,“那本官就祝贺章大人早日高升,平步青云了。”
章知州得意一笑,旁若无人地跟谢知府“推心置腹”起来:“你不必羡慕本官,只要你肯站队,以你的本事必能爬得更快。你这个人呢,才华本事都不缺,可惜太过迂腐,目光短浅,胆小如鼠。宁王几次有意要招揽你,你都拒绝。王爷那是给你脸,你倒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连王爷的面子都不肯给。本官劝你一句,做人啊,不要太过刚直,该变通的时候就得变通,否则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堂下其他的官员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
这章显卫是疯了吗?!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玩意儿!这些话不是之前他们在私下讨论过的,并发誓绝对不外传的吗?!怎么他竟然当着谢知府的面就说出来了!
这他娘的是魔怔了吗?!
不行,必须赶紧阻止他,不然等会儿还不知道他能再说出些什么疯话来!
于是离章知州最近的那位官员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试图提醒他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可真言符的威力无边,章知州不耐烦地甩开那个官员的手:“你拉扯本官做什么!告诉你,本官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让我赶紧从这位置上挪走,好让你升上来!上次那事是你给我下的绊子吧?别以为我没抓着证据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你给我等着,迟早要你跪着给老子求饶!”
那个官员脸一下就黑了个透底。
官场上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太常见了,可谁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又不是疯了!
章知州哼了一声:“这次的事情,别想跟本官抢功!苏岘作弊一案,从头到尾都是由本官一手安排策划的,你们几个谁都别想在这件事情上沾着便宜。”
“当——”
惊堂木重重落在桌子上,谢知府威严的声音传来:“章显卫,你方才说,苏岘作弊一案,是由你新手安排策划的,此话当真?”
章知州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当然,这件事情可关系到我的前程,我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连家说了,只要办好了这件事情,宁王便会提拔本官,至少连升两级。到时候就能跟你平起平坐。若是运气再好点,直接超过你,让你给我磕头也不是不可能。”
谢知府又拿起惊堂木一拍,“章显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为了自己的前途,如此明目张胆地陷害一个考生。你是如何陷害他人的,把过程说一说。”
章知州笑道:“陷害一个考生,还需要多复杂的手脚吗?根本不需要,只需等在他认真答题的时候,稍稍遮掩一下,就能将那做了手脚的笔给调包。这些书呆子,见到当官的就紧张得要死,根本不敢乱看,哪能想到本官在做什么?”
谢知府又问道:“你口中所说的连家,又是哪个连家,还不速速招来!”
章知州毫不在意地道:“还能是哪个连家,自然是给宁王办事的大皇商那个连家,连泓,连大老板。”
旁边那些官员们面如土色。
疯了,真的疯了。
章显卫这是要把他们全都害死啊!
结党营私,在科举上面动手脚,这两条不管是哪一条,都足够他们丢了这乌纱帽了,再严重些,掉脑袋也是可能的。
有个胆小谨慎的官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大呼:“启禀知府大人,这件事情皆是章知州一人所为,请大人明察,章显卫勾结连府管事,故意设下圈套诬陷考生苏岘。我等虽然知情,却迫于他的淫威不敢说出真相。下官有罪,请大人降罪。”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赶紧先自首吧,另外把这件事情和宁王摘开,才能把对他们的影响降到最低。否则宁王那边也不会饶了他们的。
江先生在旁边咂了咂嘴:“老夫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听说一众官员联手陷害一个考生,这还真是稀罕事。回头老夫给圣上写封信,认真探讨探讨此事。”
那些官员们一个个吓得全都跪在地上求饶,然后拼命将责任推到章知州身上。
谢知府是个正直的官员,立刻就下令让人把章知州等一众官员押入大牢,待他上奏天听,收皇上发落。
章知州身上的真言符还没过时效,见谢知府要抓他,大吼大叫道:“谢明华,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宁王的了,你还敢抓我,你不要命了吗?得罪了宁王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谢知府冷笑一声:“本官吃的俸禄是当今圣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