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事儿,张大娘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她还是把话圆了回来:“小欢有福,这不,咱们村到底还是飞出了金凤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则欢特别不喜欢吃饭时被打扰,感觉饭都不香了。她等着张大娘说出来意,怎么感觉对方是冲她来的呢?
张大娘:“还是村长说得好,小欢是咱们村的光荣,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脸上也有光啊!这不,听说她出书,还赚了不少钱?最近家里正好遇到些事,本来不好意思求你们的,知道你家刚买了不少果树。可是实在没办法啊,张萍那个该死的爹,又出去跟人家赌了,欠了不少钱。人家说,再不还钱的话,要把他手指头剁掉!现在还没秋收,哪来的钱还账啊?家家户户都这么紧,只好求小欢帮忙了……”
许则欢无语中。许父已经不高兴了:“张大哥做事也太不靠谱了。这什么时候,农忙的时候,他还有心情出去耍钱?你家又不像我家,得供两个学生念书,孩子都早早下来种地,又没盖新房,又没买小毛车,钱都哪去了?都让他赌了?”
许母也觉得张大娘过分了:“小欢哪有啥钱啊,出书听着好听,有点收入,不够在她在外面花销呢。倒是老张,你应该管管了,哪能一直纵容他这样呢?”
“我哪管得了他啊?”一听借不到钱,张大娘的笑脸也收起来了:“他就是那种人,喝点猫尿回家,不是骂骂咧咧,就是磨磨叨叨。我哪敢说他,一说,他就想动拳头打人,连萍萍都怕得跟小猫似的!他爸一回来,走路都不敢发出动静!”
“要我说,你就是太软弱。这种日子还跟他过啥!要我,早就领着孩子走了,出去要饭,也比跟这种人强!”
“一家不知道一家的难处。我是能走,我妈怎么办?他都知道我娘家在哪,能不去作,不去闹?有时吵架,还威胁要杀了我全家呢。”
“那你还出来借钱,堵他那个无底洞啊?”
“不借拉倒!”张大娘有些恼羞成怒了。转过身来要走,还瞪了许则欢一眼:“小时候白塞给你那么多好吃的了!”
许则欢有些迷糊了。等她走了,问自己母亲:“张大娘给过我啥好吃的啊?”
“能有啥,一把瓜子算不算?”
许则欢听完,忍不住笑了。要不是张大娘来,她都忘了跟父母解释钱的事儿了。总不能告诉爹妈,她把出书的收入全买茅台的股票了吧?估计妈妈一听,脸都得气白了。他们也不懂啥是股票,肯定以为和张大哥的赌博差不多。
许则欢只能撒谎,说用那钱买了三个平房。其实,她心里挺后悔的。房子还要等几年后才拆迁呢,早知道还不如都买那些回报率高的股票。
不过现在,跟父母解释起来,还是房子更有说服力。
母亲感叹,这小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没跟家里人商量,一个人敢办这么大的事儿。再说,为啥一下子买了三个房子?
许则欢:“到时候,我一个,弟弟一个,你和我爸一个。”
母亲还想说她,又感叹了,有些欣慰。女儿还是懂事了,知道为她分忧了。
“妈,等冬天猫冬的时候,你和我爸去街里吧?有个屋子大,将来我想在西屋办个补课班,到时候,你和我爸住在东屋,还能帮着烧烧火,做做饭的。”
这是她的计划之一,想提前将父母带出农村。
许母:“现在有学生补课吗?”
“都开始计划生育了,独生子女得到的投资多,父母都开始重视教育了。”
但许父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他是那种老守田园的思想。果然,他反对:“你好好上班,别老琢磨那些没用的。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明年我老弟就毕业了啊。他那学校又不包分配。我利用下班时间补课,也不占用上班时间。等我干好了,他回来就能接手了。”
母亲拭泪:“还是我闺女想得远。”
“妈,你怎么哭了?”
“没啥,妈这是高兴的。”
许父还在犹豫不决。许则欢告诉爸爸,她先在县城试试,等干好了,冬天就叫爸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