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寝司领事太监汪白。”
“钟鼓司领事太监寿延。”
“银作局领事太监康兆。”
“御兽苑领事太监花锦城。”
“这四个在宫内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太监,皆与教坊司有所往来。”
“其中,钟鼓司的寿延与教坊司来往最为频繁,光在教坊司偷偷养的相好就有五个,可以说一个月有四五天,他就会去教坊司一趟。”
“御兽苑的花锦城比较奇怪,他脸上受伤严重,有好大一块儿烫伤伤疤。”
“另外还有一些在宫里不算入流的太监,偶尔也会光顾,名单都在这里了。”
郦若将自己探查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顾玉并未看那些不入流的太监名单,能与徐家搭上线的,绝不会是宫里的末流太监。
顾玉只捉摸着几个领事太监。
宫寝司太监与后妃来往密切,有些宫妃想要学些京都时兴的歌儿曲儿邀宠,通过宫寝司联系到教坊司并非难事。
钟鼓司掌管宫内鸣钟击鼓,演出杂戏,与教坊司的确会来往频繁,这个位置,若想与徐家搭上线,简直不要太方便。
银作局负责打造金银器饰,教坊司大多女子,通过种种手段与银作局联系,求得一些精细的首饰,也在情理之中。
只有这个御兽苑太监。
顾玉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一个负责豢养宠物的太监领事,为何会与教坊司有联系。
顾玉道:“那个叫花锦城的太监脸上还有烫伤?
”
郦若道:“我虽没见过,但是根据线人所形容的,那烫伤颇为可怖,都瞧不见本来的面容了。但是他善养禽兽,待在御兽苑也不必见宫中贵人,再加上每年给内务总管的孝敬不少,就对他待在御兽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玉捉摸着御兽苑,奈何她对宫闱的了解实在太少,对御兽苑实在没什么印象。
最多也不过是五皇子喜欢的那个叫德荣的小太监就在御兽苑,惹得五皇子常往御兽苑跑。
顾玉敲了敲桌面,道:“我得进宫一趟。”
现如今顾玉身为文翰司掌事,进宫不似从前那般困难了。
递了腰牌,宫卫便一路将她送往勤政殿。
侧殿的几个文翰学士见她过来,也都习以为常,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禀报了一番。
顾玉一看到勤政殿正殿的门紧闭,所有宫人都被遣了出来,就猜到绍无极又来了。
顾玉也不心急,坐在文翰学士中间,听他们说小声讨论最近的政事。
正殿内的圣上叹气道:“狄罗一死,你手里就无人可用了。”
绍无极敛眉,也觉得为难。
狄罗完全是个意外,清谈会后,他弟弟狄泰成了五皇子派的弃子,不甘心再为五皇子做事,便与其撕破了脸皮。
五皇子派背后站着的,以君家为首的世家太多,狄罗无法与之为敌。
他曾试着投靠徐皇后,可当时徐皇后怀孕,正是目中无人的时候。
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徐皇后对这么一个丧家之犬般的狄罗颇为看不上眼。
狄罗为了给弟弟报仇,试着投靠了绍无极。
绍无极明白圣上对付世家的心意,便收了狄罗为义子。
狄罗身为大理寺卿,便于替他搜集世家的阴私,他则替狄罗作势,让狄罗在世家之间得以喘口气。
可惜狄罗太心急了,清谈会才过去了不到两年,他就急吼吼地想把弟弟捞出来。
在顾玉入狱后,更是像墙头草一般,为了杀顾玉再次倒向世家。
结果两边都讨好不了,两边都将他当作弃子。
没了这么一个人,绍无极再难为圣上搜集世家阴私的证据。
现如今掌刑狱的刑部尚书居子石刚正不阿,自然不会与绍无极同流。
新晋的大理寺卿彭焦,有了狄罗的前车之鉴,也不会犯傻为绍无极做事。更别说彭焦暗地里是顾玉的人。
绍无极坦白了自己的短处,道:“的确无人可用。”
在上阵杀敌,运兵打仗上他是好手,但涉及了权谋算计,绍无极的直脑筋就犯了难。
圣上道:“如今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相互制衡,处理案件的流程颇为复杂。朕欲在均田制全国施行之前,以雷霆之法,处置一批世家。”
若是明年云卢县和常中县两县丰收,那么最快后年就可以逐步往全国推行均田制了。
一年的时间,想要处置世家...
绍无极实话实说道:“太难了。”
圣上转动着手里的十八子。
他知道很难,但是他一想到今年均田制实行所遇到的困难,便心急如焚。
若不能在均田制在全国推行前给世家以威慑,均田制就很难推行下去,就是勉强推行下去了,也会造成朝纲混乱。
圣上对外面的福海道:“召顾玉入宫。”
福海道:“回圣上,顾小公爷恰好在偏殿与文翰学士讨论政务。”
圣上严肃的面容松了松,道:“让她进来。”
顾玉随着福海进来后,看到绍无极便猜到了要说什么事,在心里打好腹稿。
圣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