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已经坐到了马车门边,看着君泽的目光里满是警惕。
不能回答他!
这些日子的经验,越是回答他,他就越起劲儿。
顾玉凝神静气,打算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只等快点儿到家,她就干脆利索地跳下马车。
君泽看着顾玉警惕的样子,恍然大悟道:“我差点儿忘了,顾小公爷那里还藏着我一件,最近天冷,你有天天抱着睡吗?”
驾车的关言依然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但是身子不自觉就往后靠。
顾玉气到语无伦次,道:“你少胡说八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君泽道:“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进你屋子检查检查。”
这与引狼入室有何区别?
顾玉怒目圆睁,道:“你做梦!”
君泽道:“好吧,虽然你那里还有我一件。可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那件衣服就是再好,也该皱皱巴巴了,你的恩人给你的新大氅,你就收下吧。”
顾玉被他无耻的样子弄得心烦意乱,道:“镇国公府不缺王爷一件大氅,您收回去吧。”
君泽道:“可是你的恩人想让你抱着,晚上抱在怀里,像抱着我一样。”
顾玉抓狂道:“你能不能闭嘴!戏弄一个男人有意思吗?”
君泽道:“戏弄一个男人没意思,但男人是顾小公爷,就很有意思了。”
顾玉冷下脸道:“我有妻有妾,不是断袖,更不想被一个男人戏弄!”
君泽仿佛没看到顾玉的冷脸,小声对她道:“那你为什么不在被窝里藏你妻妾的衣服,偏偏藏我一个大男人的衣服。”
虽然君泽已经很小声了,可架不住关言内力深厚,耳力灵敏,一字不差地听了下来。
居然是真的!
关言暗自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
顾玉气得七窍生烟,登时掐住君泽脖子,道:“今天你跟我之间必须得死一个!”
君泽由得顾玉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掐在自己脖子上,桃花眼里的笑意不减。
关言一直分心听里面的动静,前面一个马车行过,眼看就要撞上了。
关言急忙拉缰绳,只听照夜玉狮子嘶鸣一声,马车倏然停下。
电光火石间,顾玉俯身掐着君泽,因为马车的惯性,下盘不稳,就要栽倒在君泽身上。
君泽顺势一搂,将她搂进怀里,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顾玉趴在君泽的肩头,离君泽那么近,似有交颈缠绵的既视感。
久违的草木香萦绕在鼻尖,君泽瞬间心猿意马起来。
手里就是顾玉的腰。
因为练武的原因,顾玉不似一般女子那么纤弱柔软,而是隐藏着一种韧劲儿,让君泽爱不释手。
顾玉泼墨般的马尾从肩头滑落下来,落到君泽的脸颊旁。
脸颊痒痒的,君泽的心也痒痒的,喉结下意识滚动。
车外寒风呼啸,车内热意暗生。
外面的关言意识到自己因为过于八卦,分神闯了祸,还险些撞到人。
里面没有声音,他也不敢说话,只是扬起马鞭,驱车回归正道。
马车里的气氛实在不妙,顾玉压在君泽身上,抬头接触到他幽微的眼神,连忙起身。
她坐定后将脸侧到一边,一副怄气的样子,实则心里不断咆哮: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丢脸!
有没有一个缝隙给她钻进去!
她掐个人罢了,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顾玉红着一只耳朵,已经准备好接受君泽的奚落。
可奇怪的是,身后的君泽竟然没有趁火打劫,成了锯嘴的葫芦,一言不发。
在两人的沉默中,马车总算到了镇国公府。
感受到车辆停了下来,顾玉连忙翻身下车,可这样安静的君泽还是勾起了顾玉的好奇心。
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君泽。
不知是不是顾玉的错觉,君泽眼神飘忽,不敢与她直视,脸色还有些发红。
这人还会害羞吗?
见了鬼了。
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看错了!
顾玉没走两步,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异样的眼光。
猛然回头,关言来不及收回目光,连忙四处乱瞧。
顾玉气恼得不行,刚刚发生的一切,居然全被关言听到了。
那些话,还不定被关言误解成什么样儿。
顾玉暗骂君泽了一声:混账东西。
顾玉走后,马车里的君泽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来。
虽然新大氅还是没送出去,但这样意外的收获让君泽的心情直接起飞。
自从知道顾玉是女子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跟顾玉这么近距离接触。
没有以前因断袖而产生的自厌情绪困扰,他的所有意识,完完全全被顾玉这个人占据。
想拥抱她,亲吻她,从此再也不分开。
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君泽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隐隐有些发烫,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浑身都是按捺不住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