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深知盖聂能耐,能令其诚服的嬴政必是非同凡响之辈。
三年未见,两人皆在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走出了重要的一步。
他选择了韩国与韩非,盖聂选择了秦国与嬴政,两人各自追寻自己心中的答案。
“你知道那人找你是何缘由?”卫庄倚着墙,面色沉静的问道。
韩非却是一脸苦笑道:“我在桑海求学数年,倒也听闻过这位少年即位的秦王,但却并未有半分交集。”
对此,韩非也极其不解,他与秦王而言并无交集,但对方此番看其动作像是为他而来。
“看来是躲不掉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站起身,挥了挥衣袖,韩非目光看向窗外的新郑,一时间思绪澎湃。
他试图独自一人挽救这羸弱的韩国,但跨越岁月长河的他也难改那一曲已然奏响的悲歌。
天命难违?亦或是人定胜天?
这最后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他试图寻求那一丝生机,这仅存的一丝生机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于韩国而言皆是唯一的机会了。
但如今,冥冥之中那一线生机好像消逝了一般。
他的心乱了,但却离奇的没有一丝慌乱,这本该注定的结果令他所做的一切都仿若虚幻一般。
如今看来,韩非的悲歌已然奏响,当乐熄人停之时,便是韩非失败之时!
或许他的恐怕也有了准备吧!
准备迎接那注定是消亡的失败。
天行就是一首悲歌,自韩非归韩时便已经奏响,或许他也知晓,逆天而行总是一场幻梦,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夜空繁星点点,院中的韩非没有丝毫睡意,嬴政的到来好似冥冥之中彻底切断了他路。
温和的夜风拂过,但韩非却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韩国与我难道真就没有一线生机吗?”
一声独孤的叹息穿越时空长河,却又无人知其来历。
.........
昨夜的星辰遁去,旭日初升的太阳洒满大地。
一处幽静的院落中有着几人在闲谈,一旁的晃动着竹林斑驳的光影,倒也是个雅致之所。
“尚公子,他到了。”盖聂的身影出现在嬴政身前躬身道。
“去请他进来吧!”说话间,嬴政便挥退了盖聂。
“泽弟,一起去见见这位你赞不绝口的法家之集大成者?”
“我与其早已熟知,此次我就不参与了,倒是希望你能寻找到你心中完美的答案吧!”白泽却是郑重道。
“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吧!”
嬴政目色间有些期待,韩非的《五蠹》、《孤愤》几篇他都有拜读,其文锋犀利,议论透彻无不令他受益匪浅。
故此,他对此次会面抱有很深的期望。
此处院落乃是白泽租下以备不时之需,而院外更是有着不少人暗中护卫着这不大的院落。
如今,掩日、玄翦皆是到了新郑,表明罗网更加注重此次任务,而姬无夜与罗网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令他不得不慎重。
若与姬无夜在这新郑产生纠葛,到时恐怕他也讨不到半点好。
那掩日还好,毕竟其孤身一人,但若是姬无夜调集军队的话那便是他也只得离开新郑了。
院落外,韩非随着卫庄而来。
步入院内,这盖聂与卫庄相视一眼,目光好似利剑一般,仿佛隐隐有着剑气纵横。
目光移到一身华贵紫服的韩非身上,盖聂便是收了那仿佛周身四溢的剑气,但也神色一凝,道:“盖聂见过九公子。”
“卫庄兄,盖先生倒不似你般锋芒毕露,想必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鬼谷传人也可以成为九公子的朋友吗?”盖聂问道。
“那是自然。”韩非倒是语气坚定,不带丝毫迟疑。
“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但是在阁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啊!”
“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在这里。”韩非性子洒脱,颇有些玩世不恭,这不手上动作更是夸张了许多。
一旁的卫庄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一国公子之英武全然无踪。
片刻后,韩非收敛心思道:“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同鬼谷绝学,分纵与横;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有凶侠与义侠。”
“请指教。”盖聂拱手请教。
“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如果必须一年四季每日都是晴天,才可以五谷丰登。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善恶。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孟子曰,虽千万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腐儒泥古不化,只知一味强调思想教化,忽视律法的强制;凶侠逞凶斗狠,似市井泼皮一般,两者在韩非眼中乃是文武之害,于国无利。
盖聂知晓韩非虽出身儒家,但一身本领却是集合法家之精髓。
“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
“在两位鬼谷传人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但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