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若是喜欢,只管拿走便是。”
容欢瞥了一眼夏侯黎手中的步摇,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而后马上舒展开来。
那支步摇,本是她准备给姒婉婉的礼物。
没想到运气竟然这么不好,居然叫夏侯黎这个喜怒无常的人给看上了。
罢了!
若是给了这支步摇能让夏侯黎不那么防备针对自己,那便给了吧!
明日自己再重新画一张步摇的设计图,命人打造一支新的出来再送给姒婉婉也就是了。
夏侯黎不知容欢心中的这些思量,只当这步摇是容欢的所有之物。
之前还阴沉着的脸色不知怎么突然就松缓了几分。
将步摇揣入袖口,夏侯黎甚至还十分优雅的行了个礼。
“今日打扰了帝姬的沐浴,可真是抱歉,我这就先告退了。”
容欢没有回应,夏侯黎也不在意,径直越过屏风走了出去。
直到在内殿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属于夏侯黎的脚步声,容欢紧绷着的身子这才放松了下来。
突然放松下来的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只能努力抓着浴桶的边缘才能让自己不滑下去。
“冷霜……冷霜!”
在外面守着的冷霜,听出容欢语气的不对劲,连忙推门跑了进去。
只见容欢满脸苍白,脖子上被划破的伤口虽未继续流血,却也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冷霜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容欢的身子,将她好好的从浴桶中扶了起来,又服侍着她擦干身子躺到床榻之上。
“帝姬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方才?”
“方才夏侯黎闯入了我的寝殿。”
“怎么会?影六等人和奴婢一直守在帝姬寝殿周围,那夏侯黎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帝姬的寝殿?
除非他的功夫已经到了与王爷不相上下的地步!”
“所以我不愿惊动你们,不想害你们白白丢了性命,好在这我与夏侯黎过去并无仇怨。
今日,他不过是对我试探一番,并未伤我性命。”
“今日虽未伤及帝姬性命,可帝姬脖子上的伤亦是拜他所赐,如何能相信他来日不会再伤害帝姬?
若依奴婢的意思,帝姬不如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或是王爷,他们总是能护帝姬周全的。”
“无妨。若与母后说了反而有可能激怒夏侯黎。
至于陌玄,南蜀那边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我如今既然无事,就不用惊动他了,别让他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还因我之事分心。
更何况我与这夏侯黎已经达成了短暂的合作关系,他若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便不会再来寻我们麻烦。
好在他所求的东西,与我们的利益并未有所冲突,只消他离开北蜀,我与他的合作也就到此结束了。
说到底这一次的事情还是我太过鲁莽,没有考虑到这背后的阴谋或许并不是我一己之力就能有所改变的,差一点就将你们拖累了进来。”
“不,帝姬没有连累我们。奴婢们不管为帝姬做什么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容欢笑了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知道你们心甘情愿,可我也想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
好了,你待会儿去交代影六他们不许将此事传回南蜀,再让寒露拿些金创药过来吧。
我这脖子上的伤虽然不重,但到底还是要处理一下,总不能叫母后看出端倪。”
“诺。奴婢这就去。”
……
从永安城回程的路上,君陌玄特意加快了脚程,因此不过才过六日,君陌玄便已经抵达了雍都城。
只是抵达雍都城外之时,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
夜幕低垂,君陌玄却未曾直接进城回府,反而是在城外的驿站先安顿了下来。
而子时之后,趁着夜色浓重,一身紫袍的君陌玄施展轻功,轻而易举地便避过了城门的防守,朝着璟王府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璟王府书房之中,君允洛正坐在一个摆好的棋盘前,仿佛是在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随着窗外一阵风吹过,书房里的烛火也随之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君陌玄已经坐在了君允洛的对面。
“更深露重,你又何必非要在此时前来?”
“怎么?坏我扰了你的好事不成?”
君陌玄顺势一歪,自顾自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对面的君允洛。
此时的君允洛头发披散着,一件偌大的白狐斗篷下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
他让人给君允洛传信之时,确实没考虑到,如今君允洛已是成家立业,有了妻妾之人。
有温香软玉在怀,就寝的时候自然也该早些。
君允洛不是看不出君陌玄眼底的揶揄,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王妃也好,侧妃也罢,总归,都不是我想要的罢了。”
他想要的,留不住,也给不了名分。
君陌玄但笑不语,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一个旁观者,又怎好过多置喙?
君陌玄将目光转而投向棋盘,只见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