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皇后自然听出了之柔的弦外之意。
她一双好看的眉眼完全皱了起来,若是真如之柔所说,那么这次云楚沁也算是摊上了大麻烦。
云楚沁究竟会不会招惹麻烦。其实姒皇后并不关心。
但如今她毕竟还是北蜀皇室上了玉牒的皇后,怎么算她都算得上是云楚沁名义上的嫡母,云楚沁犯了事情,最后自然是要自己这个皇后娘娘出面的。
尽管只是出面走个过场,但是姒皇后还是觉得极其厌烦。
她抬眼看向北皇。
“皇上,事情究竟如何,还是要我们亲眼看到才知分晓。”
“皇后说的有理,那皇后便随朕去看看。”
北皇与姒皇后并肩朝着房间里走去,容欢紧跟其后,还没能踏进去呢,就被姒皇后伸手拦住了。
“欢儿,你尚未出阁,有些事情不适合你看,玄亲王,还请你在此照顾欢儿。”
“皇后娘娘放心,本王自会好好照顾欢儿的。”
姒皇后点点头,这才和北皇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容欢撇了撇嘴: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嘛?!
这个计划还是他们一起实施的呢!
不过姒皇后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容欢自然不能忤逆她的意思,只好同君陌玄留在外面。
不过转念一想,里面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自己和君陌玄不进去,反而能将他们从这件事情里摘得干干净净。
而北皇和姒皇后进去不久之后,容欢便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怒喝。
“还不快拿水给朕将这个孽障泼醒?!如此淫靡不堪,成何体统?!”
随着宫人将冰冷的井水提回来浇在云楚沁的身上,床幔也被拉了开来,而那个男人的脸自然就直接显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此时,站在门口探头看热闹的几人之中,突然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
“那不是江湖上名声在外的辣手摧花花洛吗?”
不知是谁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引得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床上那具血腥而又香艳的尸体之上。
这些人中不缺江湖中人,而花洛在江湖上的名声虽不好,却也经常到处抛头露面。
是以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少。
如今听人这么一提起,人群中剩下的江湖之人自然朝着那张脸看了过去。
“真的是花洛!”
“花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如今胆子大到连皇家帝姬都敢染指了?倒是有些死不足惜!”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看,花洛的手脚皆被缚住,死相又如此的惨。
听说这个大帝姬本就是个荒唐的人,方才我们进来之时,她还依旧那般…
对一个尸体都有如此大的趣味。
究竟是谁染指了谁,还真的说不好呢!”
“是啊!指不定这二人就是情投意合,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有了分歧,所以才造成了这桩惨案吧!”
“不管如何,这花洛死在北蜀大帝姬手上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我看,这大帝姬算是摊上麻烦了。”
众人一言一语,成功在事情还未开始调查之前,就先给云楚沁戴上了一顶杀人的高帽子,纵然日后查出些什么,可云楚沁杀了江湖中人这件事情,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洗清的。
这些江湖人士的谈论,北皇与姒皇后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心中清楚,即使是此时让人封锁消息,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管得住旁人的嘴,却管不住这江湖中人的嘴。
今日之事既然已经叫他们看见了,恐怕明日就会传遍整个北蜀的江湖网。
北蜀不比其他三国。
在北蜀国不仅是男子女子相互平等,拥有同等的权力。
就连官场中人与江湖中人亦是一样的地位。
这亦是姒家不入朝堂为官,身为姒家女的姒暄却依旧可以入宫为后的原因之一。
因为姒家不仅仅是北蜀唯一的驭兽家族,更因为姒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亦是举足轻重。
多年来,北蜀官场与北蜀江湖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更是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江湖之人不得杀害身处朝堂之人,而朝堂之人亦不可杀害江湖之人;至于他们内部的事情,双方各不干涉。
这也就是说,云楚沁无论打杀了多少宫人北皇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她动了江湖中人,这件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善了的。
不管花洛在江湖上是个什么样的名声亦或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不能是死在云楚沁的手上。
只因为云楚沁是北蜀皇室,是官场之人,她动手杀了花洛,便是破坏了多年来的规矩。
若说是这花洛先意图不轨,而云楚沁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才错手杀了他,兴许江湖之人还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偏偏云楚沁便是一个恶名远播的人,若说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才会如此行事,恐怕连云楚沁的亲生母亲楚皇贵妃都不会信吧?
贞洁?
云楚沁早就没有这个东西了。
更何况从这房间里的布置来看,花洛和云楚沁二人更像是情投意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