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本是带了一些谷雨新做的甜点准备去药园看望甘夫子和云千御,却没想到会在药园门口碰见一个意外的人——容菱。
为了保护云千御不被云楚沁的人发现,自七月底开始,容欢便将他藏在了圣德书院的药园之中。
这一藏便是一月有余。
说来也怪,一直不喜欢与人交往的甘晴,竟与云千御这样的小孩子相处的十分愉快。
且二人都是不愿意出门的性子,白日里余太医在太医院任职,云千御便在圣德书院这边给甘晴帮忙。
这些日子以来,容菱虽然也给她递过几次帖子,但容欢不愿意和她多费口舌,都是一一拒绝。
今日她也不过是照常给甘晴还有云千御带些吃食,却没想到容菱这女人,竟然堵自己堵到这里来了!
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容菱毕竟也算是四皇子侧妃,圣德书院的院长和夫子可以不买她的账,可是这圣德书院的其他人有谁愿意得罪四皇子呢?
即使四皇子犯了错,可只要他的母妃慎贵妃在宫中的圣宠一日不断,雍都城中的人也不敢彻底看轻这个四皇子。
自古以来,虽都说母凭子贵,可子凭母贵的不也在不少数吗?
容菱作为皇子侧妃若是真的想进这圣德书院,又有谁会,谁敢拦着她呢?
容欢微微皱眉,心想这个容菱还真是不死心,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竟然值得她苦苦追了自己这么久。
而在容欢愣神之际,容菱已而远远的看见了她。
像是生怕容欢跑掉一般,容菱扶着自己的大肚子,快步走到容欢的面前,气喘呼呼,却朝着容欢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欢妹妹,听说最近你极为用功,日日待在圣德书院之中。于是我就想来这边碰碰运气。
妹妹之前拒了我那么多次的帖子,如今再不能说,没有时间了吧?”
容菱竭力想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可却始终无法对如今的容欢做到心平气和,反而显得这笑容说不出来的诡异不自然。
容欢被她这奇怪的笑容弄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心里清楚,看来容菱这一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不过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反而像是有求于自己。
容欢心中尚存疑虑,不过却微微松了口。
“容侧妃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其实是我得了一种怪病,想着欢妹妹你师承太医院令余太医和毒圣甘夫子,或许有解决的办法,这才不得不来求妹妹帮我一次。”
容菱如此坦陈自己的目的,甚至没有一丝隐瞒,从她的表情中也看不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点倒是让容欢有些侧目:
难不成容菱真的身染恶疾,所以才会性情大变,甚至不惜求到自己这个,她曾经最瞧不起甚至称得上是除之而后快的仇人。
容菱见容欢不说话,还以为是容欢不愿意为自己医治,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更是上前几步抓着容欢的手,十分的情真意切:
“欢妹妹,我知道过去都是我的不是。但我如今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不是吗?
如今我身怀六甲,却染了这种怪病,还不知会不会危及到我的孩子,就算你不愿意帮帮我,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不管以前有多少矛盾,那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孩子无关不是吗?这孩子若真的出生,也是要喊你一声堂姨母的。”
“跟我走吧。”
容欢看了容菱一眼,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朝另一处走去。
虽然她们这些学子大多不是住在书院之中,然而书院还是为每一位学子安排了一间小厢房。
供学子们平时休息时所用。
容菱曾经也是这圣德书院的学生,自然知道容欢去的方向是什么地方。
也就在这一刻,容菱明白,容欢这是松口要替自己诊治了。
容欢答应替容菱看看,倒不是真的信了她的那些说辞。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人若是不经历很大的挫折或打击,是不可能改变一些原本就深藏在骨子里脾性的。
她之所以会答应容菱的请求。
是因为方才在那一瞬间,容菱在提起她自己的孩子之时,容欢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个母亲对未出世孩子的期待。
也许容菱对她说的这些话确实是半真半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容菱对她孩子的感情,是真的。
她是真的期望疼爱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而不仅仅是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飞黄腾达的工具。
就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容欢愿意帮她这一次。
容欢的厢房很小,但胜在十分雅致。
容菱跟着她进了厢房,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容欢的对面。
倒是容欢显得十分平静:“把手伸出来,我探探脉象。”
上一次恒王大婚之时,她明明给容菱把过脉,虽然有些胎气不稳,但容菱本身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十分健康的。
距离那一日到今天,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半个月的时间,容欢实在想不到,这容菱是得了什么怪病,以至于太医都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