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云倾岫将资料撂在一旁,“暗地里为黎家做事,好一个身家清白!谁把她招进来的?”
惊影冷冰冰的容颜没有一丝表情:“是福叔。”
明叔心中啧啧两声。没想到,黎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这棋子的分量可真是大啊!总坊大总管,掌管库房资金,打理所有分坊账目,分坊掌柜任他差遣……
明叔忽然想到分坊这段时间问题层出不穷,难不成这背后……他忽然不敢再往下想了。
在沉默之际,惊鸿走进。烛灯那淡淡的橘黄柔光映在她终日里挂着人畜无害笑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好似白色马蹄莲,纯洁如玉。
惊鸿打量了明叔一眼,明叔看到她了然的笑容,垂头丧气。他不小心睡着的事情,果然被大统领发现了!
他抬头,见云倾岫半眯着凤眸不善地扫视着他们,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看着惊鸿翕动的唇。
云倾岫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却是什么都没问,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惊鸿也并没有要把它说出来的意思,只是凑到云倾岫耳边说了几句话。
云倾岫十指相扣,绝色容颜之上潋滟着任凭风浪肆虐我自平静无澜的淡然:“明叔,明日里去福叔房里看看有无异常。”
惊鸿凝眉。她刚刚已经告诉小姐那件事了,小姐怎会还这么说,莫不是小姐还有什么打算?
明叔没有犹豫连连点头答应了。云倾岫看没有半分质疑意思的明叔,不禁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
待明叔走远,云倾岫恨铁不成钢道:“愚蠢!”还真就她说什么明叔就听什么?是没有脑子吗?
惊影依旧神情冷冷的,严肃道:“听话。”
云倾岫依旧没好气:“他那是听不懂!”
惊影蹙眉,好像很认真在思索什么,半晌之后她谨慎道:“但好用。”
“……”惊鸿听到两人简短得甚至有些听不懂的对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被惊影狠狠瞪了一眼:“小姐在此,注意形象!”
惊鸿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她们当小姐是家人,小姐也从未把她们当成下属,何必非来一套所谓礼仪?
于是转移话题道:“小姐,还有一个消息呢!容景熙那军队的粮草被摄政王一把火全烧了,关键是暗中势力,涉及谋反叛乱,他再憋屈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而且还要帮着把这件事压下去。可太解气了!这一下他必然大出血了。”
云倾岫没想到容昭华动作那么快,素手一顿。不过随即道:“嗯,他定会暗中大量收购粮草,莫忘记找出证据,这次我要让他再也起不来。”
话音突转阴毒,她双眸寸寸寒冷下来,如至寒之地的飞雪冰霜。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一摇着羽毛扇的白衣少年正笑着看着容昭华,潋滟着些许风流的双目含着璀璨星辰,闪耀夺目。
他唇红齿白,一个随意的笑容却透露着一丝讳莫如深,浑身贵气逼人,竟能抗下容昭华凛冽的气场。
“我说,你让本世子去烧粮草,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刚刚从那边过来就被你下了个任务,不得补偿些什么?我觉得,你那镂空飞凤金步摇挺适合我送美人……”
容昭华看他居然敢打他要送给岫儿的东西,眸中杀意乍现:“闭嘴!这步摇本王自有用处!”
那少年也不怕他,依旧调笑道:“哟,我们天圣摄政王终于铁树开花了?哪家姑娘?我帮你试探试探去?”
容昭华看向他的目光就像看着死人:“给本王说重点!还有,你若是敢去找她,信不信本王让南宫王府消失?”
少年垮下脸,一幅萎靡不振的模样。哀怨地瞟了瞟眼前这无情的男人,最终委屈地开口道:“前些日子,她做了噩梦。梦见姒凤和姒鸾去找她索命。她只觉得姒凤和姒鸾还活着,便让国师卜了一挂,取出心头血为祭要求算出救了她们的人是谁,还有她们现在在哪,而结果是一幅对联。”
容昭华剑眉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怕是又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少年缓缓开口:“国师只对她说了上下联,并没有念横批,若是念了……啧啧,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容昭华冷冷看着少年道:“卖关子,嗯?”
少年夸张地摇了摇羽毛扇:“不敢不敢!我便告诉你!上联是:缘起天圣,现于逍遥。下联是:两世命舛,一生风华。横批:鸾凤擒鹰。”
少年将羽毛扇摇得愈发快了甚至有些骄傲:“这横批还是我威逼利诱国师问出来的。你听听那横批!谁不知道她的名字里个‘瑛’字?看来,这天马上就要变了!话说她已经将注意力放在天圣王朝了,以她的疯狂,说不定能杀尽天圣王朝的亲姐妹,你要多注意。”
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少年露出鲜少的正经与凝重。
容昭华俊美非无铸,恍若神祗般高贵雍容的容颜上晕染着一丝危险:“本王知道了。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
两世命舛究竟是什么意思?谁人不知一人只能活一世,不得不说这对联也忒诡异。罢了,他叹了口气,还是把眼前之事处理了为好,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