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有着短暂怔愣,却最终咬牙:“小人做错了事便应当承认,大小姐责罚便是。”
云倾岫走到他身旁,不达眼底的浅笑一直挂在嘴角。“你有个妹妹在丞相府做……”
“唔……”周管家忽的捂住心脏倒在地上,整张脸因痛苦而极度扭曲,身体紧绷蜷缩成团。等云倾岫探查他脉象时便确定人已经死了。
“啧。”云倾岫感叹,这柳姨娘到底是不相信周管家。
“倾倾,周管家先天心脏有疾,此番不过是礼数不周,你又何至于将人逼入绝路!”柳姨娘一番陈词更显痛心疾首。
云倾岫起身之际,如柔荑的玉手从周管家心口处滑过,神色泰然自若。
“作为侯府的管家,管着大大小小的奴仆,须能承受压力与指责。姨娘这话倒是让我怀疑这周管家是如何能入你眼的。”
云倾岫斜睨着柳姨娘,看得对方心里发毛。有那么一瞬间,柳姨娘好像看到侯爷夫人身下鲜血淋漓,临终前看她的最后一眼。
“倾倾……”云凌风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云倾岫阻止。
“爷爷,孙女还没有解释完呢。”那俏皮的模样才像一个二七年华的姑娘。
云凌风瞬间眸光柔和如水:“好,倾倾你慢慢讲。”
云倾岫走到餐桌前,端起云轻舞为她准备的饭食,哂笑一声:“云轻舞,我竟不知,侯府的嫡女就吃这些东西?”
饭碗里只有几根菜叶和几块豆腐,底部大米一看便干硬难嚼。
云轻舞理直气壮:“姐姐,膳房只做了我们两人的饭量,我怕你等得着急便先端了剩下的一些饭菜,我们平日里都吃这些,你若觉得吃不惯,我再吩咐给你另作别的可好?”
这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云倾岫的挑剔,特殊。
云倾岫只是满脸惊奇看着云凌风道:“爷爷,我不过出府三年,侯府便已经吃不起肉了?看来,我还得拿出些银子补贴家用……”
云凌风尴尬地轻咳一声:“好了舞儿,下次直接吩咐膳房将饭菜重新做一遍,让倾倾吃剩下的,那岂不是打了侯府脸面。”
云轻舞咬紧贝齿:“孙女知道了。”
“柳姨娘用人不当,教女无方,我方才教教姨娘规矩,爷爷觉得可有不妥之处?”云倾岫反问。
云凌风道:“妥!妥!哪里不妥?柳姨娘啊,这些年管着侯府内务辛苦你了,倾倾这年纪正好需要锻炼,等萧然回来,我给他说一声,以后这内务你不必插手了。”
柳姨娘表面道谢,内心的恨却早已像海浪一般翻涌奔腾。
看着云凌风期待的目光云倾岫笑道:“爷爷,我收拾一下行囊便去找您。”
“好,好!”云凌风应着,想着马上能与孙女好好聊上一聊,内心便止不住激动。
云倾岫经过柳姨娘身旁时,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柳姨娘,当今丞相亦姓柳,你说巧不巧?呵……”
柳姨娘不可置信地盯着那远去的风姿绰约的背影,双手死死扭在一起。
不可能的,云倾岫不会知道她的秘密的!可万一……她眸底闪过一抹厉色。
看来,云倾岫不能留了!
“小姐回来了。”流芳阁前,连嬷嬷挂着慈祥的笑容规规矩矩道。
云倾岫目不斜视撂下一句“进来。”便径直走进阁中。屋内还是老样子,陈设简单大方。她命惊鸿给她端杯茶水,自己先坐到木椅上。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连嬷嬷,这让连嬷嬷内心有些发慌。“小姐……”她开口。
“让你说话了?”那眸光骤然降温,犹如凛冬之风极寒刺骨。连嬷嬷一吓,立刻禁声。
待惊鸿拿了茶水来,她依旧不疾不徐品起茶,连嬷嬷已然等得有些煎熬,更多的则是不满。
她可是跟着侯爷夫人来的,算是云倾岫的半个长辈,她如今就这态度?于是她又开口:“小姐,老奴好赖也是夫人……”
只见云倾岫一甩手,“啪!”那还冒着热气的茶盏准确无误地砸到连嬷嬷脸上,刹那间鲜血淋漓。连嬷嬷刚想发作,云倾岫“腾”地起身睥睨着她。
朱唇微启:“你也知你是跟着我娘亲来的?我便问一句,我娘她可曾亏待于你!”
连嬷嬷心尖一颤,她……不会知道那件事的!“夫人她……对老奴很好。”
云倾岫冷笑一声:“很好。可你做了什么?若不是你下了毒,我娘怎么可能难产而死!你原本还想一尸两命,却不料娘宁可惨死也要保住我!如今我既已知晓你的嘴脸,又怎会让罪魁祸首逍遥于世!”
“你……你胡说!”连嬷嬷已不知如何辩解。
“我胡说?我想你死,你能活?当我太闲还编个理由给你?”她的语气一句比一句狠厉,寒彻心扉。
连嬷嬷不说话了,是啊,她是主,她是奴,主子心情不好就算把她杀了,她能如何?有谁会为她讨说法?更何况她还……
连嬷嬷咬咬牙,干脆承认道:“小姐,是柳姨娘指使老奴下毒的,她只是说会让夫人受些罪,可不曾想那毒会那般霸道。”
云倾岫食指轻轻敲着桌子:“说完了?”
连嬷嬷点头。云倾岫开口:“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