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外的人,柳姨娘只是笑道:“倾岫回来了,快坐下用膳吧。舞儿,去给你姐姐端碗饭来。”
柳姨娘给云轻舞使了个眼色,云轻舞点头,起身对云倾岫行了一礼便出门去拿饭。
云倾岫缓缓走上前,嘴角噙着一抹危险的笑容,如罂粟,娇艳而致命。“柳姨娘,嫡女回归,便是这么迎的?既然府中内务管不好,今日之后,便由我代劳吧。”
若说三年前那日,柳姨娘只当是云倾岫被逼急了才会有那般凌厉的气场,但如今看来,压根不是巧合,而是她不知何时已然完全变了。
不过,一个还未及笈的小姑娘,再怎么样也得任她拿捏!“倾岫真是说笑了,你不请自来怎能怪我没有提前准备?府中内务由谁来管也是侯爷说了算,如今侯爷不在,我们谁都做不了主。你舟车劳顿,坐下歇歇吧。”
云倾岫坐下,手臂放在餐桌上,右手撑着太阳穴,冷笑道:“惊鸿,教教柳姨娘,如何对嫡女行礼。”
“是,小姐。”惊鸿单纯的容颜却笑得令人害怕,她一脚踹在柳姨娘小腿上,迫使她跪下。
“咚!”柳姨娘的膝盖骨狠狠砸在地上,疼得泪花都出来了。而惊鸿没有停下,抓着柳姨娘的头发强行将之磕在地上。
“云倾岫你放肆!我是你的长辈!”柳姨娘屈辱至极,她何时如此卑微过?
云倾岫挑起她的下巴,一巴掌甩过去。“贱人,你!”柳姨娘一手捂着正急速肿起的半边脸一边指着云倾岫。
云倾岫将她的食指拨到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她:“一个姨娘,也敢自称长辈。再有下次,可不只是如此了。起来吧。”
柳姨娘害的她娘亲难产而死,勾结丞相府置整个候府于死地,这简单的教训,根本就是便宜她了。不过来日方长,她不急于一时。
云轻舞很快便回来,将膳食端到她面前,看到柳姨娘额前的血迹和凌乱的头发,正欲发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
便哭道:“姐姐,娘亲好心让我帮你端饭,你怎能对娘亲大打出手!我们再不受待见,你也不能如此无礼殴打长辈!”
看那人已经走到跟前,云轻舞又哭着扑过去:“爷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便算是娘亲不知道姐姐今日回来失了礼数,却也不该被逼行叩首之礼啊!”
云倾岫闻言,蓦地回首。只见云凌风那布满褶皱的脸正慈爱地看着她。一时间,云倾岫竟忘了反应。
云凌风虽疼爱孙女,却也不是盲目宠爱之人,语气嗔怪:“倾倾,究竟发生了何事?若真如舞儿所言,你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云轻舞不给云倾岫说话的机会,抢道:“爷爷,其实这也不能怪姐姐,姐姐这几年在大部分都是男子的灵医谷难免忘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可怜娘亲和我,我们真的是处于一片真心,呜呜呜……”
说到此,云轻舞已然泣不成声。
云倾岫看着云轻舞精妙绝伦的演技,嗤笑一声。云轻舞一边用袖口沾着泪,一边抬眼观察云倾岫,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竟没了底。
这般似乎运筹帷幄的气势,让她比先前更加嫉恨厌恶。
云凌风看云轻舞哭的那般梨花带雨,到底也是亲孙女,心中还是同情怜惜:“倾倾,当真如舞儿所言?”
云倾岫点点头:“她说的确实不假。”
云轻舞没想到她竟直接承认了,刚想再次发作,却又听云倾岫眉眼带笑话锋一转。“但爷爷,您就不好奇孙女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一声软糯的“孙女”,让云凌风彻底心软。当年他去庙里祈福,回来却发现倾倾不辞而别,询问了缘由却仍不能安心。
这三年里他曾去灵医谷找过倾倾,却被告知倾倾与师兄姐们游历山水,终究是没能见到。所以他这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
语气不由自主柔和下来:“倾倾你说。”
云倾岫垂着眸看着手中的侯府令牌,神色漫不经心,但却让一旁的柳姨娘惊心动魄。
“我不过是走了三年,门口守卫不记得我便罢了,可我拿出令牌之后,侯府的管家、婢女、小厮,一个个儿的当作没看到。柳姨娘,这些人是你在管,我很好奇究竟是我的威严不在了,还是侯府的威严丧失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云倾岫的语气陡然一提,语音落毕之际顷刻间抬眼,眸光凌厉如刀,直指柳姨娘。
柳姨娘惊得身形一颤。那种扑面而来的威压,怎么会从一个还未及笈的姑娘身上发出!
她只得故作镇定,表情微愠:“竟有此事?我可是专门吩咐了周管家,若是见到了大小姐必须带领侯府下人们一同迎接,他竟敢阳奉阴违!来人,把周管家带上来!”
片刻后,周管家迈着细碎的步子走来,长着老茧的手捋着短短的羊角胡,一双小眯眼四处乱瞟,仿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姨娘见了他,美眸闪过一抹厌恶,随即冷笑道:“周管家,你可知罪!”
周管家一愣,对上柳姨娘饱含威胁的目光,有些惊诧:“姨娘,小人何罪之有啊?”
柳姨娘厉声呵斥:“你竟还不知错!倾倾的画像我前些日子便给你瞧了,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让府里上下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