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同潮水,亦步亦趋。
在众人的注视中,原石被固定在切割机上,切石人换上粗目打磨片,准备使用擦石的方式切石。
只是赵天行摆摆手让他直接切割,并且伸出手指在原石上化了一道线。
那里正是原石外层和内里翡翠的交割线,显然他的记忆力不错,记得分明。
这也让四周的赌徒越发倾向于赵天行会获胜。
“厉害了,竟然直接点出分割线,这把赵掌眼必胜无疑。”
“虽然这小子有些自信,但却自信错了地方,也自信错了对象。”
“不错,赵掌眼可是浸.淫赌石的老手,又岂是他能比的上的。”
人群一阵议论纷纷,接着话语被开动的切割机声覆盖。
轰鸣声中,切割片快速转动,切走一片片原石,展露出内里的翡翠玉料。
冰种翡翠最先暴露在众人眼中,随着切割又出现绿色翡翠的痕迹。
随着切石人将原石全部切出,四周一片安静。
赵天行握着拳头,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不错,因为这正是一块典型的中下档次冰绿种料。
翡翠玉料的档次一般以“种”“色”“水头”的好坏进行划分,种好色好水头好的为上品,也就是上等翡翠玉料,其次为中上品,再之后便是中品,中下品以及下品。
这块翡翠结构有些松散,导致晶石结构较大,质地粗糙,光线模糊,正是典型的中下品翡翠玉料。
“怎么会这样!
?”
“中下品冰绿种翡翠,这小子竟然看对了眼。”
“这下尴尬了,赵掌眼竟然在金龙赌行里被他打了眼。”
好半响,四周的赌徒们才恢复过来,一阵躁动,议论纷纷。
他们中不少人的脸色还有些讶然,显然没想到赵天行竟然会输给陈飞。
赵天行握着拳头,脸色一片阴沉,咬着牙齿,目光愤怒的都带着几分血丝。
耻辱!
此刻他满心的耻辱,十拿九稳的赌斗竟然输了。
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输给对方,这让他脸上莫名感到火辣辣的难受。
打眼,某种意义上不就是打脸吗?
“敢不敢再跟我赌上一把!”
他咬着牙齿说道,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无所谓啦,既然有人认赌不服输,那我就赌到他服输好了。”
陈飞耸了耸肩膀,神情懒散的说道。
这却是让赵天行更怒,拳头握的后背上青筋毕露,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他,金龙玉石行重点栽培对象,不出意外未来必然成为赌行第一掌眼。
竟然在这里,输给了一个无名小卒。
心里焉能不愤!
“赌雾。”
赵天行快速走到赌雾的赌桌,直接鸠占鹊巢,将赌桌后的荷官推开。
他自己站在赌桌前,目光死死的盯着陈飞。
陈飞带着筹码跟了过来,同样全部押在赌桌上。
这自然又让四周围观的赌徒一阵讶然,这种每把都“梭哈”的赌斗,让他们都感到满心兴奋。
陈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感到有些畅快,有些鱼游大海的畅然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吸了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小时候父亲曾经说过,志得意满的时候,往往是失败的前奏。
他可不想大意失荆州。
一块原石被赵天行啪的一下磕在赌桌上,正是木那矿场的原石。
赌雾的原石一般需要皮厚,也就是风化层结实,这样才有可赌性。
一般木那矿场、大马坎半山半水石是最适合赌雾的原石。
赵天行直接打开手电筒向着原石照射,他贴的很近,额头几乎都要贴在原石上。
一番审视,接着一番拍打,再接着直接将耳朵放在原石外皮上倾听,手指在耳边弹点。
“黄雾!”
他站起身来,自信的给出自己的判断。
接着轮到陈飞,在众人的注视下,陈飞也是一看二拍,只是没有贴耳倾听,而是向着原石哈了一口气。
“白雾。”
陈飞站起身来给出自己的判断。
黄雾和白雾的差别并不大,不像红雾和白雾的区别。
赌雾赌的便是外皮和底章之间膜状体的颜色,对外层风化层的格局,赌最外层和次外层的矿石含量。
“哈哈,这局你必输无疑。
这里!”
赵天行忽然哈哈一笑,得意的伸手朝着原石上一点,继续说道:“这里呈现微橙色,厚度硬,弹.性小,是典型的褐铁矿。
你连这也判断不出来,焉能不输!”
越说他越是得意,正因为先前输给了陈飞,让他受到打击,满心压抑,此刻赢下对方,情绪的反弹更加汹涌。
随着他的话语,四周不少资深赌徒纷纷点头。
褐铁矿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典型的铁矿,含铁量高低的不同会形成黄雾和红雾。
虽然赵天行赌的是黄雾,不一定百分百正确,但陈飞赌的白雾却是百分百不正确。
“是啊,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