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发脸色不断的转变,呈现出内心的挣扎之色。
这一切都被墩哥看在眼里,暗自点头,到目前为止,杨德发的表现,虽然不能说极好,却也都在预料之中。
这人就是一个胆小怕事,却又仗着自己在卧龙镇有那么一点背景胡作非为的坏蛋!
之所以说他是坏蛋,是因为杨德发讲述的那些所作所为,墩哥听了都忍不住揍他一脸!
不过这小子又不是那种傻子,还知道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这点正是墩哥看中的。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没脑子的杨德发,导致这里提前暴露!
见杨德发始终犹豫不决,墩哥主动道:“杨兄弟不用这么着急下决定”
“这件事不急于一时,你刚来还有很多地方不熟悉,今天老哥就带你熟悉一下,等老弟什么时候下定决心,再说不迟!”
说着,墩哥就一把揽住杨德发的肩膀,向着矿洞之外走去。
在出去的过程中,杨德发忍不住看了那个躺在冰冷的地上,不断哼唧呻吟的可怜人一眼。
那人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猎物,眼中满是祈求和委屈,无助的眼神不断地瞄向周围的每一个人。
看到这,杨德发即将踏出去的脚突然停了下来。
墩哥诧异地看着杨德发道:“杨兄弟咋了?”
杨德发深吸口气,指着那个被开膛破肚躺在地上的傻子道:“老哥,这家伙放在这不会死吧?”
听到杨德发的话,墩哥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杨老弟,死不了!”
“这里的锤子和轮子可金贵着呢,少一个就代表每天的出金量就少很多!”
“这么宝贝的轮子,我可不舍得就让他们这样死了,待会就有人收拾他们”
“杨老弟,老哥今天再给你一个忠告,不要把这些轮子和锤子当人,他们没脑子的!”
“走,老哥带你去吃顿大餐,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咱们这的伙食!”
墩哥淡漠地说着,从始至终都没看那个被他开膛破肚的轮子一眼,仿佛那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个器具一般。
杨德发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冒险了,吸了口气,不再去关注那个傻子,强颜欢笑地跟着蹲个走出了矿洞。
杨德发前脚刚离开矿洞,守在那傻子身边的几个大汉,就连忙围了上去。
小心翼翼地为那个傻轮子缝合伤口,脸上满是恭敬畏惧之色,哪有先前的凶狠。
那个傻子脸上的傻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讥笑。
“哼,倒是个软心肠的家伙!”
“不过这样也好,你看到的越多,错得就越离谱!”
“古源,坑我已经给你挖好了,现在就等你自己跳进来,来个瓮中捉鳖了!”
傻轮子说着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冷笑,任凭大汉们缝合着伤口,眉头都不皱上一下!
而此刻的杨德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了,正和墩哥推杯换盏。
看着满满一大桌的山珍野味,杨德发唏嘘道:“老哥,谁能想到,在这深山之中,还有这种光景?这简直就是土皇帝的待遇啊”
墩哥的脸上通红,醉意熏熏地道:“土皇帝?土皇帝算什么?在这咱们就是老天爷!”
“谁敢说个不字?别看卧龙镇就在边上?又能拿咱咋样?不还是照样在他们眼皮底下发财吗?”
杨德发顺势问道:“老哥,难道这么多年,就没人发现吗?按理说不应该啊!只要卧龙镇的人不傻不瞎,迟早会发现这事的”
墩哥自得地道:“这老弟你就不懂了吧?”
“卧龙镇的人,当然知道咱们这,而且不少人还来干过活呢!”
“只不过,这凡事都有真有假,想给你看的不一定是真,这么说你明白吗?”墩哥眼神有些迷离,显然醉得不清。
杨德发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咱们还有另外一个矿?”
蹲个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道:“一个矿?卧龙山只要有矿,全都是我们的!什么叫一个矿!”
“要不然为啥卧龙山这么多年,一直穷乡僻壤的?”
说着,墩哥指了指房顶:“还不是咱一手给他遮住了!”
“嗝”
墩哥打出一个酒嗝,一头栽倒在酒桌上,喃喃道:“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看着醉倒的墩哥,杨德发连忙喊了几声,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杨德发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
然而就在杨德发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
杨德发的身体一绷,紧张地回过头望去,只见墩哥用手拍打着桌面道:“喝,谁都不许走!”
原来是发酒疯,杨德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随即大胆地走出屋子。
他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调查内幕啥的可不是自己的任务,自己的任务是找出那个叫吴康的记者!
于是,杨德发便向着之前从墩哥那打探出来的工人住所走了过去。
与其说是住所,杨德发觉得不如用窝棚来形容更加合适。
只不过这个窝棚的用料有些不一般,里面是铁皮焊接的铁皮房,外面则是用钢筋牢牢地焊死,好比一个巨大的狗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