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湘西阴家的门主索命无常阴不离,见逃出生天无望竟不惜拼个鱼死网破,用世代家传的千年尸毒倾注地脉之中,这是要毒地的节奏!
地载万物,此番举动若是成真,不单是地上的这些个人,包括地下和这方圆十几里的山谷也将沦为一片死地,不仅如此,未来百年之内这孤山之中也都将人畜难近且寸草不生……
正当诸葛家两兄弟还在讨论今日会不会身死于此的时候,突见那边大头鬼带领的五色教众中一人翩翩离群走了出来。此人穿着件普通教徒的黑色劲服,不知怎地随手一翻,变戏法似的翻成了一件异常宽大的斗篷笼罩全身,头脸低压在帽兜之中,流星大步径直往虫阵里走来。
此时虫阵已成,正在无相鬼口中虫笛的声声催动之下飞速盘旋收缩,那毒虫虽小,但个个皆是剧毒无比,口中颚钳外露,盘旋舞动之际只消稍微擦着一点便必定会狠狠扯下一块皮肉来。那人进就这么无遮无拦径直走去,顿时看得阵内阵外众人皆为之一惊。
不过也确实有些古怪,那飞速移动的毒虫何止千万,可是那人抬步移动之下这些个毒虫竟如见了活鬼一般纷纷往两旁避让,丝毫不敢往他身上沾近半点。
那人就这么一步、一步……安然无恙的在千万毒虫之间悠然穿行而过,然后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形下很自然的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一般缓缓走进了阵中。
如此一来,不只是阵中被困的墨者众人,包括那五色教三鬼和百余教众也都不禁纷纷看得呆了……无常鬼做梦也没想到过,自认牢不可破的虫阵竟会如此轻易任人穿梭无碍……
那究竟是何人?独自闯阵又是什么目的?
大敌当前,怎能容人横加插手坏了大事?
五色教这几百弟兄入谷之后的种种精心设计、以命相搏,拼的无非就是个不惜与墨者众人玉石俱焚!这节骨眼上怎能容人如此轻易便进入垓心地带……
白发鬼在旁也急了,鼓足劲力自吹筒中一连吹出七根毒针,根根疾劲、根根见血封喉,带着尖锐的破风之声向那人激射而去!
那人听声辩位,连头也没回,描淡写地将左手往半空挥了一挥,那些个激射出去的毒针顿时便荡然无存。
大头鬼与白发鬼却已将那人接下毒针的手法看得真切,心里齐地一惊,霎时难免激动得浑身颤抖不已……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做到这样的,除那人之外便再无别的可能,但那人不是已经死了么?他们心里曾千万遍想过那人还没死的可能,如今眼前一切已然应验,怎能不令二人激动?当下不约而同的纷纷拜倒在地,躬身俯首以额触地,目中早已是老泪纵横,重重地不断磕起响头……口中碎碎念叨,这些年来日盼夜盼,总算等到了今日……旁人不解,不知二人这又是闹的哪处戏码,但他们心里知道,那人还活着,而且那人现在竟真的来了……
一晃神,那人已气定神闲在阵中站定,双手背负身后,顾盼之间自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也不知是敌是友,究竟为何目的。受困的墨者同时将几百双眼睛同时放在了这人身上,但在他那奇异的、自身天成的压迫感面前却同时变得鸦雀无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下。
那人入得阵来,却也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几百号人一样,一双明亮的眼睛在众人面上逐一扫视一遍,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纷纷低头避让。此人似乎大有来头,但却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见他目光一顿,似是见到了什么,然后便旁若无人一般径直往那八卦门众聚集之处走了过去。所到之处人众纷纷避让,自然而然形成了一条道路供那人行走其间。只见他目不斜视,三两步已走到了受伤中毒的陈老爷子身前,忽而弯腰伸手在老爷子的脉搏上搭了一把,然后一言不发的从地上扯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草叶持在手里。
这时,那八卦门中有人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尊驾何人?想要做些什么?”
那人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冷冰冰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要死还是要活?”
这话问得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也不知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人抬起一只干枯黑黄的手掌,伸出一个指头点着地上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断气的陈老爷子,冷冰冰又问道:“要死还是要活?”话有所指,这才明白问的是那陈老爷子生死。但,要死便待怎滴?要活又待如何?难道凭你一句话便定他人生死不成?
众人犹豫不决,更不敢轻易答话,但看那陈老爷子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真是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其中一个主事的门人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像那神秘之人拱手一礼,郑重求道:“若是先生能救回掌门的性命,从今往后八卦门全体上下必定深感先生大恩,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人透过斗篷露出眼睛,在那门人面上扫了一眼,依旧跟冷冰冰道:“要死还是要活?”刚才这一番体棉话他竟似丝毫也没听懂……
那主事的门人干咳了两声,只好重重一礼到地,重又答道:“要活!”
只见那人似乎这才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头,道:“他已不能说话,但有你愿意替他做主也是一样……”说罢俯身翻过陈老爷子的身体,见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