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点卯完,直接开始询问天津水师的家底。
这是他的当务之急。
这也是周大虎给他下的军令。
如果这第一件事都干不好,大帅今后还会用他吗?
茅元仪直接点名原来的天津水师中军官来回答自己的问题。
中军官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将军,天津水师目前共有三营,每营设有一名游击将军,管理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设有三名艟总(千总衔),管船三十二艘,目兵四百八十二人;每名艟总下辖三名舶总(百总衔),管船八艘,目兵一百二十人;每名舶总下辖二舫,每舫长(队长衔)管船四艘,目兵六十人;每艘十五人,射船长(什长衔)。”
“水师以沙船和近海海运遮洋船为主,其中沙船两百艘,遮洋船一百艘。主要的任务就是给辽东军镇运送漕运的大运河军粮到辽东。”
这些作为当过龙武营副将的茅元仪,心中都是一清二楚,但他还是耐心的听完了对方的讲解。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提问时刻了。
刚才的都是规定过场问答而已。
茅元仪脸色严肃,冷声问道,“我现在要知道,水师目前的能用船只有多少,可用的水手、船工、水兵有多少?”
随即茅元仪警告道,“不要说谎,马上就有一场军事行动,如有说假,有碍此次军事行动,耽误了行程,军法惩处。”
什么事一牵扯到军法二字,那就可大可小、可小可大,全凭当时将军的一念之间,轻则军棍,重则掉脑袋,没人敢在这上面说假话,说假话就是找死。
中军官立时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低着头脸色变幻不定。
随即他又看了看三名水师游击将军,无奈的说道,“回将军,目前水水两百艘沙船,能用的只有百艘而已,遮洋船由于有定期的朝廷的运量任务,不敢荒废,还有一多半七十多艘可用。一些船工水手在屯田,还有逃伍三成,水师现在只有一半人在役。”
说完话,这位中军深深地低着头,有些忐忑不安。
军备废弛早就在茅元仪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做为京师门户的天津水师、还有朝廷运粮辽东任务的水师,竟然也是这般不堪。
这实在是令人痛心。
只不过现在,他还顾不上这些,他的第一个任务马上就到了,他估计大帅会很快到达天津,任务紧急。
茅元仪看着大厅中众将领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整顿军伍的时候,以前往事本将不管,但现在的军令,但有人拖延、怠慢,军法从事,决不轻饶。”
“本帅将令:水师所有将领都要结束休假,船工、水手、水兵即日起所有人归队,除有病在身者、伤兵、年老体弱着外,所有人不归队者,一律按逃兵处置。”
“同时各营主官,检查可用船只所有设备,以及救生设施,五日后,能够按时出发。”
“各营发放安家费一两,立即发放。”
“各船多备厚木板,行动有用。”
茅元仪说完随即一挥手,道,“各位立即行动,到时候还不能开拔出海的,别怪本将不顾袍泽之谊,逼本将痛下杀手。”
随即他又说道,“本将这就去巡抚衙门,申请安家费用。本将不在营中时,由中军代管,我留下三百精锐,但有啸闹营地闹事者,就地斩杀。”
茅元仪写了一个手令交给中军,随即就带着二百亲卫策马驰向巡抚驻地天津卫。
得到命令的中军官心中是大喜过望,中军官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将领到来,都会换一个自己的亲信来担当,他一个前任的中军官本以为自己又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没想到对方还会重用自己,怎能不欣喜之极?
他看着茅元仪远去的背影,有些激动地大声道,“卑职定当完成任务,请将军放心。”
一旁的一名游击将军不怀好意的说道,“这么大声?可惜茅副将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
中军官冷哼一声道,“将军还是做事吧,听说茅副将是周大帅举荐的,这次弄不好就是周大帅要用水师的船出海,到时候做不好事情,周大帅可是军纪森严,不留情面。”
这位游击将军一怔,想起了周大帅的传言,他也已经听说了那位周大帅,在对战建虏时,凡是军兵无令而退者,就地一律斩杀,杀的自己军兵人头滚滚。
恐怖如斯。
军中人起外号“周老虎”。
想想可能被周老虎处罚,所有的天津水师将领都是脖子上哇凉,大家一哄而散立即去做事情而去。
……
天津卫。
天津巡抚驻扎之地。
茅元仪到这里拜见天津巡抚贺世寿。
正在巡抚衙门办公的贺世寿,突然接到了新任天津水师副将茅元仪的请见。
接到这个请见,他沉思了下来。
前几天,他接到朝廷的密旨,天津水师由钦差三镇提督周大虎临时节制。
不光是天津,还有登莱、辽东兵马都由其人钦差节制。
这是要到辽东的一次秘密行动。
再加上京师传来的一些消息,朝鲜冬至使(朝天使)金堉一直向朝廷请援,并请求大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