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选昂着头,面不改色的说道,“吾等几十年读圣贤书,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大丈夫死有何惧?但愿以吾身警醒朝堂衮衮诸公,奋发图强,扫除贪腐,革新除弊;愿吾皇早日荡平宇内宵小,尽诛逆虏,马踏辽东,收复失地。”
郭从候脸色肃穆,凛然说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男子大丈夫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而葬。岂能苟活于世,死于病榻之上。死尔,何惧之?”
“好、好、好,二位大人忠勇可嘉,为我之榜样,吾之光照,愿陪两位大人同生共死,与代州城同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孙中选、郭从候二人齐声说道。
而边上三人的亲卫家丁听见后,也跟着宣示道,“与城同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很快,十二字“与城同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响彻全城。
一道道新的命令迅速下达,“收缩兵力,放弃全部关城,州城四门全部用石木土沙堵死,各司其职,守御抗敌。”
随即,快马骑手带着三人的联合署名手令分驰而去。
……
代州城外,五里之地。
代州东城门熙和门、西城门康阜门、北门镇朔门三门之外,皆是出现了大批建虏兵丁正在整兵以待,准备攻城。
代州城的撤离关城行动,很是隐蔽,直到最后时刻才被建虏鞑子发现。这个意外的情况很快被上报到了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之处。
“这是要收缩兵力,与我们决死一战了。”多尔衮皱着眉头说道。
阿济格撇撇嘴,不宵的说道,“决死一战才好,省的咱们麻烦。”
多尔衮皱着眉头不理他,这个十一哥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作战勇猛,百战将军,指挥有方,就是有些自以为是,有些桀骜不驯,喜好杀戮,说话不在乎人家的看法,性子孤傲了些,脾气有些暴躁,实在是不好相处。
多尔衮不去想这些,代州守军收缩兵力决然一战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只不过自己一方多死些人罢了,打仗死人很正常,多一些,少一些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达到目的,是取胜。
这次攻城,多尔衮和十一哥阿济格、十五弟多铎分工明确,他多尔衮继续负责代州西城门攻城;十一哥阿济格负责代州东城门;十五弟多铎主攻北城门。三家同时攻城,让代州守军应接不暇,忙于奔命,择机一方突破城池,杀入城内。
望着代州城,多尔衮不知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或许自己大惊小怪了,或许自己太过于轻视那股明军了,不管那么多,总之三天后就会见分晓。
很快三人分去各地,一道道冰冷命令被传达下去,各部将领铁青着脸看着前方代州城,知道从现在起只有一条路强攻可走,必须攻下此城,还是下了死命令。
三天之内破城,这真是要了人的老命。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将压力一层一层传到基层士兵身上。
“呜呜呜……”
攻城的号角响起,代州城楼上的周大虎向前方看去,攻城的不再是汉军旗乌真超哈和随旗行走的孔有德、耿仲明的天佑兵、尚可喜的天助兵,而是其中有一半是穿着白色的镶铁棉甲,或是白色镶红边的镶铁棉甲。
身旁的李堂急声说道,“大人,白色甲胄的是建虏正白旗兵马,白色镶红边的是建虏镶白旗人马,建虏开始用自己人攻城了。”
周大虎点点头不动声色,心中已是认定这股建虏就是要消灭自己而后快的,不至于自己死地不会罢休,果然是自己惹恼了这些建虏,不死不休吗?
那就战吧,这种守城战正是周大虎最喜欢的一种战斗,野外浪战他起势时间太短,还没能力打造一支强大的骑兵,没有能力与建虏浪战。
而骑兵建设需要时间,需要培养骑手兵丁,需要大量银钱,还有银钱都难以买到的战马,以及大量的马匹后勤保障人员等等,野战他打不过建虏(所胜两战一战是伏击,一战是变相的另类城守战,皆不是野战),城守防御战趁着这个时机多拿一些军功首级,多多攒一些家底也好。
刚一攻城,建虏就拿出了平时不用的数门小炮,在沙袋推车的掩护下,开始轰轰放炮轰击代州城来,让城上守军吃了一惊。很快大家就放心下来,不过是几门小炮,对代州城构不成威胁。
开战不久,数千建虏和二鞑子就顺着云梯蜂拥而上,转瞬就有建虏登上城墙,双方就进入了激烈的肉搏之战,喊杀声不断,与兵器的碰撞声相互交织,摄人心魄。
守城的兵丁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上来的白色甲胄建虏明显不一般,战力彪悍,凶猛无比,身上的盔甲也是刀砍枪刺不进,反手一斧劈死一名守城官军,顺势用盾牌一撞,就撞翻一名官军,连打带撞不一会就砍死砍伤守兵四五人,急的在城楼中值守的文官垛着脚大声喊道:“补人,快点补人,杀了那个建虏,后面又有敌人上来了。”
此时,城墙之上一片险象环生,处处有警讯,哪有人手过来,只有周大虎的精锐兵丁还没有动,看样子好像现在不会动。
城楼内,孙中选首先沉不住气,对着周大虎说道,“周将军,该你出手了,现在城墙上面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