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浮生拿了件斗篷扔了过来。
“我就这一点好,上哪儿都能睡的着,什么认床岔铺的事,从来没有。”
浮生说得颇为自豪。
方凌没有接他的话茬,只将斗篷裹上。见他也挨着自己坐下,便随口问道:
“你在这山上可曾听说过长亭君的名头?”
浮生听闻此人满脸的不悦。
“被那臭蛤蟆精诬陷还不就是拜他所赐!”
“嗯?”
方凌倒是未料到还有这茬儿。
于是浮生便将当夜之事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通。只是对他使苍耳子捉弄人家以及翻墙越户跑去岚轻境偷鱼的事只字不提。
方凌听罢,得出一个结论:“如此说来,此人倒是个祸根。”
浮生对此深表同意。同时却又对方凌打听此人大为不解,不由问道:
“他是也去招惹你了吗?”
“仿佛是我招惹了他。”
“啊?你又干什么得罪人的事了?”
方凌只得将仙尧屡次捉拿自己的原委如实相告。
浮生大为震惊:
“什么镇潭印?他说你偷了就偷了么?人家云虚宫都说冤枉咱了,他又跳出来算怎么回事儿?”
方凌瞧着浮生的态度,可算是找着了亲人,不由得将满心的委屈竹筒倒豆子般都倒了出来:
“可不是嘛?没由来的事,他们偏就赖上我了。一边又瞧不起人,说我没那个本事,一边又说我偷了镇潭印。
这不就是一张嘴两张皮儿,横说竖说都有理儿呗。
如今更是将妖魂苏醒的屎盆子扣到了我头上。他们日夜守在那里食不安寝夜不能寐,便全成了我的罪过。
那我不冤吗?我不过就打那儿过了个路,就赶上了呗,我招谁惹谁了?
你说那妖龙在那潭里都睡了好几年了,保不齐睡着睡着就睡醒了呢?
那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厮是个妖魂,睡不醒,那还不兴人家发个梦,翻个身,尥个蹶子?
再说那镇潭印,这么多年过去,兴许就年久失效了。那馒头久了还发霉呢,何况法器……”
浮生不想方凌竟有这么许多的怨愤,不过委屈归委屈。这说辞属实有些离谱,特别是后半段,浮生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道:
“姐,姐……咱话也不兴这样说。人家法器是丢了,不是失效的事儿。
就是咱们倒霉,恰好赶上了,这瓜田李下的,一时确实也难辨得清。”
方凌一听,不乐意了。
“你到底哪边的?”
浮生连忙赌咒发誓:
“我自然是向着你的。这群有眼无珠的,怎么能随便冤枉好人?”
“我可真是太怨了。可那祸根偏就死活不听人解释,你气不气?”
“话说回来,他不信也由不得他。人家真人都信了,他信不信的还能怎样?”
浮生此话一出,方才还满肚子委屈的方凌顿时没了言语,只两眼直勾勾地瞧着浮生。
“怎么呢?”
浮生被方凌盯得有些发毛,不由问道。
“锁灵玉落他那儿了!”
浮生大惊:“锁灵玉落下了?落哪儿了?”
他就说方凌今日怎么格外得话多?却原来一直在为此事找补。
“你小点儿声,让爹听见,他得扒了我的皮。别看他耳背,该听的一句落不下。”
浮生又惊又急,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仔细问道:“到底落哪儿了?”
“噎鸣潭。”
“那不正是那扫把星的地盘?”
方凌眼巴巴地瞅着浮生,半晌才道:“可不就是?”
“有法子进去吗?”浮生问道。
“我现在就像刨了人祖坟似的,他们师徒看见我就要打要杀。”
“那不如现在趁夜溜进去?”
“周围全是禁制,日夜有人把守。我溜了一次,立刻便被逮住了,要不是仙越先生,我此刻怕是已经被祭了潭了。”
“那该如何是好?”
“唉!我现在只愿那妖魂赶紧消停,他们各回各家。待噎鸣潭一切归于平静,我才能有机会取回锁灵玉。”
浮生原想着待方长清一好,便收拾着下了山,随便在镇上找个营生也好过天天给人看菜园子。
谁知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了。
想着岚轻境的那一大片菜地,顿时有些绝望。等到那妖孽消停,怕都要秋收了,赶早自己还得连冬地都得一起给他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