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变态揣着符,很显然不一般。
萧随尘伸手要去拿,却顾及到场合不对把刚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裴老头的目光游弋在自己与萧观身上,萧随尘索性转了方向握住萧观的手。
手指冰凉,这瞬间的触感竟然和自己的温度不分上下。
她有几分呆愣,便凑过去笑问:
“爹爹,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兔崽子不说旁的话时,一双桃花眼里的孺慕之情完全可以糊弄很多人。
裴时论有几分雀跃,萧观再怎么不服气,幺蛾子再多,最终不还得是把世子位交给萧厉?
想到这层,裴时论的表情和缓:
“尘儿还小,李护没轻没重的。老夫知道贤婿心疼尘儿,既然如此,这孩子还是带在身边的好。免得李护因为当年的些许旧怨,生生伤了尘儿。”
狱骁营的存在几乎与朝堂的各个势力无关,但裴时论说狱骁营的大管家李护与萧观生有旧怨。
想必也得是了不起的大事。
萧随尘拉着萧观的手,看着他衣袍上花哨的纹路,突然发现萧观似乎在走神。
下颚线清明,这个年纪没留其余文武那样的胡子,从而显得白白净净。
看他的脸,如此干净,在那一瞬间就是萧随尘都信了这人的朗月清风。
不过,现下她切实感受到的是:这个男人,在生气。
萧观牙关紧咬,眉目笑意浅浅,脊背挺直有些傲慢。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但他有知觉是因为手心传来的刺痛。
低首看过去,对上少年明亮的双眼。
他喉结滚动,划得嗓子生疼。
“……”什么都没说出口,只觉得双眼干涩。
死变态在看什么?
萧随尘抿唇,看着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紧接着冰凉的触感游走在脸庞,对方的大手贴在她的脸侧。
“别怕。”声音很轻,萧随尘都在怀疑,这句话萧观是说给她听得,还是他自己。
然后萧观的眉目深远,萧随尘也看不透他此时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
“李护一个阉人,从哪里来的胆子猖狂。阿宠是个有韧性的孩子,岳丈觉得倘若让厉儿去了会如何?”
裴时论推了一把萧厉,轻笑道:
“你说的不错,倘若是厉儿,还真是差点意思。毕竟他不甘心的可是贤婿,这么一看,尘儿颇像贤婿。”
萧观也适时松开手,反过来拉着萧厉,露出几分笑意:
“阿宠无字就是无字,你取了怀瑾为字,与弟弟争什么。”
这番话迂回百转,最终不过是肯定了萧厉嫡出的身份。
就算给了萧随尘甜头,看起来也只是那么一点点的补偿。
没意思。
也不知道什么恩怨,三两句就把她卖给了李护,卖给了狱骁营。
萧随尘听不下去,她知道萧观有所保留也知道裴时论持有怀疑。
可这么笑呵呵的似乎是沆瀣一气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感觉足够恶心。
更别说一旁呆头呆脑,被人玩弄于鼓掌的萧厉沾沾自喜自己终于被萧观肯定而心情雀跃了。
对上萧厉的目光,脚下挪了两下挡住裴尘。
萧厉还是第一次在萧随尘面前得到萧观的肯定,他越过父亲的身形,看到少年单薄的身影。
他就丝毫不在意吗?
这种疑问盘踞在萧厉的脑海里,想要开口去问,最终也只能掩在心底。
“李护前两天说过是时候找个徒弟了。”
裴时论鹰隼一样的视线再一次落在萧随尘身上,萧随尘自然察觉到,她把头压的更低。
“尘儿果真是出息的,贤婿都搞不定的人,会提收徒。”
哦,还是来了。
萧随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的动作取悦了裴时论,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萧观的命脉。一直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得意。
这父子俩本来就是一条心,现下若是分道扬镳,还不是只能被他左右的份儿。
“你们父子看着倒是出奇的相像,现在这个机会,贤婿,还记得吧。”
行了,可看出来你的意思了。
萧随尘的眼底轻嘲慢慢漾开,恰巧一抬眼就看到正在走来的李护。
背后猛地被推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伸手扯着萧厉扑向前。
眼瞅着距离地面没有多远,腰间凭空出现一只手牢牢把握住将她扶稳。
“师父!”
萧随尘桃花眼餍足的笑意,眼尾几许挑衅面对萧观。
便就见萧观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李护扯着人站稳,凉飕飕的眉眼转了一圈,吊着嗓子笑了两声:“摄政王殿下与裴阁老好兴致,添新岁的时候不给小辈置办些物件就算了,平白让人家行此大礼。萧二,咱家教你的礼数里可没有这么重的礼啊!”
“师父,兄长也不是故意的。”
萧厉:?
整个场上,最云里雾里的绝对是萧厉。
他见脏水突然泼到自己身上就是一惊。
最主要的是现在围绕他的一众,恰巧分了两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