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铃兰攥着手绢,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萧随尘的模样同露出爪牙的野兽无甚差别。
萧随尘双眼通红,该死的裴铃兰,打板子打的还是后背是想象打碎内脏吗?
她把余潇潇扶到怀里,急切的想要知道余潇潇的情况。
谁知道这一抬起余潇潇的脸,整个人都陷入了冰冷之中。
侍卫站在另一边,只看得见萧随尘捧起了余潇潇的脸,他察觉萧随尘的不对劲儿。
一向安静的他,缓缓问了句:“二公子,怎么了?”
萧随尘的手指颤抖,轻轻落在余潇潇的脸上。
余潇潇这张脸的美貌完全可以从自己身上看到,现在,就是这张无双的面容,一条长长的血痕刺痛萧随尘的眼睛。
“娘亲……”
没错,是裴铃兰做的。
她冷眼旁观萧随尘的歇斯底里,这对母子的存在一向是羞辱人的存在。
“是你!”
还是这双凶戾的桃花眼,裴铃兰平静与之对视:“是我。”
母亲……
萧厉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一句话都插不上。
他只能静静看着裴铃兰与萧随尘水火不容。
“尘…尘儿……”
正当萧随尘心中怒气不散,正勇斗狠的心要压制不住时。
怀里的余潇潇醒了过来。
“娘亲。”萧随尘不再顾忌裴铃兰,迅速去看余潇潇。
余潇潇伸出手,碰触萧随尘的脸,是一片冰凉的温度。
“尘儿,你受苦了。”
“你说什么呢,娘亲,分明受苦的是你啊……”萧随尘抓住余潇潇摸上来的手,并用脸颊在上面蹭了蹭,这副模样似乎又是往日的软糯少年。
“傻孩子,你没事儿就好。”
“……”
萧随尘沉默到失语,双眼映着余潇潇的脸庞,一片温情。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都已经这样凄惨了。
萧厉竟然还会觉得很嫉妒,嫉妒萧随尘与余潇潇的亲近,这样的温情。
“娘亲…舅舅……”
余潇潇似乎早就知道了,睫毛一颤,目光微闪。
“也是命数吧。”
“不,娘亲,是我杀的。”
“你……”余潇潇的眼睛睁大,看清了萧随尘面上的坚定,“最终还是……”
还是被迫走到了这步。
萧观苦心孤诣的锻造萧随尘,余潇潇是最明白的。
萧随尘用额头抵着余潇潇的,像是幼兽渴求大兽的照顾,整个人放松而变得和煦。
却是让人没看够时,萧随尘突然睁开眼睛,润湿嘴唇的干裂,在余潇潇身上汲取温度。
退了满身的温和:“那王妃娘娘,什么实证就让尘儿好好见识见识吧!”
萧随尘的转变极为迅速,这样剥离人格的本领也让萧观侧目。
他也走进珠帘中,坐在上首位,“既然阿宠也做好了准备,王妃,你们相互对质也好。”
萧随尘被侍卫架起来,隔着黑色的幕篱,萧随尘好像看到了一双凤眼。
她借助侍卫的力起身,却发现有些头昏,又指了指余潇潇。
侍卫这次却没有去扶余潇潇,反倒是萧观叫了个丫鬟将余潇潇扶到椅子上。
余潇潇虚弱无力,胳膊拄在桌边,后背压根儿不敢后靠。
“咳咳…咳咳……”
听见余潇潇咳嗽,萧随尘忧心,死死抓着侍卫的衣袖仍然站直身体面对这裴铃兰。
裴铃兰目光深沉,有好多话都在里面,不能言说。
“尘哥儿是铁了心想要讨个说法了?”
“大娘娘,事关尘儿血脉,尘儿怎么可能随意听信他言。”
萧随尘分毫不退,气势上与余潇潇成了敌对的关系。
“既然尘哥儿站着都困难,我也不耽误时间。”裴铃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尘哥儿,你母亲的字迹你该是认得出来的吧?”
他们离得不远,但萧随尘没法子动作,也不能一步一拐的到裴铃兰身前去取这张纸。这样一来,首先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萧观虽然坐山观虎斗,但还是对站在一边的萧厉道:“拿给你弟弟看。”
弟弟,萧观还说萧随尘是自己的弟弟。
萧厉心里一阵不甘,但还是从裴氏手中接过信纸。
期间裴铃兰的手指划过他的手背,萧厉看向母亲,里面都是警告不满。
萧厉转身,走到萧随尘的面前,把信递了过去。
萧随尘拿在手里,粗略看了一眼。
无非就是一些情意绵绵的语句,以及带着暗示的,照顾好我们孩子,也就是自己这种话。
萧随尘挑眉:“这是手抄版?”
裴氏:“尘哥儿的忘性真大,都说了让你辨别字迹,焉能是手抄,自是原版。”
萧随尘点头,让侍卫拿着这封信。
侍卫也听话的拿在手里,而萧随尘把自己散开的头发拿在手中,将发丝间的雨水一拧。
雨水浸湿了信纸,裴铃兰大喊:“萧随尘,你莫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销毁证据!”
“大娘娘,摄政王殿下都没说什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