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正在院中收拾担子准备出门的桑家夫妻,瞠目结舌地看着桑小竹脸色红润,发丝凌乱地从王琉风的房间推门而出。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活计,僵在原地对视无声,直到桑小竹打着哈欠回屋关上房门才回过神来。
“娘……娘……娘子,你……你看见了吗?刚刚小竹她,她她从王公子屋里出……出来。”
桑二叔觉得自己脑子停止了转动,中年汉子此刻看着桑小竹的房门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
“是……是啊,小竹她……”
一旁的妇人同样瞠目结舌,满脸纠结之色,看着刚刚走过去的侄女,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否该和她促膝长谈。王公子能看上小竹子自然是她的福分,但是小竹子身子还小,怎么经得起……
“桑二哥,怎么还没走啊?”
张家的汉子挑着早上刚烙好的炊饼从厨房走出来,从凌晨就开始在厨房忙活的张家夫妻并未看到刚才那一幕。
“啊,我们正要走。”
桑二叔应了一声,赶紧挑起扁担,拉着自家娘子出门。
“哎?小竹她……”
“走走走,等没人了再说。”
……
百里之外的荒芜戈壁中,一处营地倚着残破的城市遗址隐秘而建。密闭的议事厅中,一名身着简易皮甲的探子单膝跪地,向几位当家的报告从绿洲得来的情报。
“剑阁?”
二当家闻言不由地紧紧皱起眉头,剑阁可不是风煞能惹得起的。天下剑道第一阁,哪怕大夏王朝都要卖它几分面子,风煞若是沾上剑阁,怕是要被这庞然大物撞得粉身碎骨。
“二哥,你就是胆子太小,两个剑阁弟子罢了,杀了在荒地随地一埋,天知道人是谁杀的。”
坐在最末的胖子见二当家犹豫不定,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立马吆喝起来。
“闭嘴!”
四当家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红着脸喝道。
“不是我说,二哥那胆子连……”
“你放屁!”
“混蛋,你说什么?”
二当家对胖子的话恍若未闻,倒是其余几人纷纷爆喝而起,口吐芬芳。
“咳咳……”
见坐于位首的头领轻咳两声,已经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的众人纷纷息鼓偃旗,刚才吆喝声最大的七当家也是乖乖地讷讷坐下。
大当家来此组建风煞已有十几年,这十几年间从未有人见过他摘下面具。除了随他同来的二当家,无人知晓大当家的样子。
众人对大当家却不敢不服,无他,只因其一身横练功夫出神入化,号称先天以下绝无敌手。风煞初建时有八个当家的,其中一人在风煞稳定后,仗着自己功夫腿上了得欲夺权篡位,结果……
众人看着大当家只防不攻,那人却累得半死,仅仅打破了大当家的衣服,最后被大当家一拳毙命。
一拳下去胸口直接被洞穿,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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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拳头打断了胸骨和脊椎,打爆了心脏,直接从背后伸了出来。
七当家似乎想到了当初那人死时的一幕,想到了大当家那双凶厉的眼睛,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仍感到心悸。滚烫的血液从爆裂的心脏中喷出近一丈远,好像还有几滴血溅到了自己脸上,他不禁抬手擦了擦脸。
大当家背靠木椅稳稳坐着,此时议事厅中除了他手指敲击扶手的哒哒声,再无任何声响。良久,黑金面具下传来嘶哑的声音。
“老六老七,你们二人带队进樊阳城查探一下劫货之人究竟是不是剑阁,不是的话把人头和货带回来便罢了。若是剑阁也有参与……”
敲击声骤停,面具下传来的的声音泛着森然杀气,哪怕在炎热的戈壁中让人仍免不了心头一寒。
“去徐宁那坐坐,让他知道什么该做的,什么不该做,最近一年他好像越来越不本分了。”
高高瘦瘦的六当家恭敬地起身答应着。
“哈哈哈,还是老大霸气,俺们这就去。”
七当家哈哈大笑,矮胖的身躯配合他怪异的笑声,厅中众人无一不想到癞蛤蟆三个字。
散会后,几人离去,二当家看着洋洋得意率先夺门而出的七当家,轻吐了声蠢货。随后皱眉问向正兀自饮茶的大当家:
“要走了?”
大当家放下茶杯,长长叹了口气,透过面具露出的双眼看着诺大的议事厅,决然中带着几分决不舍。
“将军上月信中便隐晦告诉我近期朝中动荡,这边可能待不久了。这次剑阁来人,索性做把大的再走。”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来回巡逻的卫兵,整齐有度的军营,声音中透露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我们离家也有十几年了。”
……
樊阳城的主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沿街的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今日桑小竹特地穿了件华贵的新衣,手上拿着一块在珠宝箱子里挑挑拣拣,纠结半晌才翻出来的名贵羊脂白玉随意把玩着。
尽管已经问了好几次,但小姑娘还是忍不住偏过头问向身侧的白衣青年:
“这个时候还让乡亲们出去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