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下学期最后的十天,我都在昏昏沉沉的日子中度过。小女生那痛苦的样子不断的出现在脑袋中,一点都不得让我安生。
小女生离开团街后,我每两天就去她爸爸所在的单位门口等着她爸爸给我带回小女生的全部消息。可是一直没有等待她爸爸回来。
后来,我干脆进去她爸爸的单位询问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结果是,她爸爸请了十几天的假,而且还会继续请假下去。
我在等待中结束了初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我有很强烈的预感,小女生的爸爸很快就会回到团街。
然而,也许是我太想知道有关小女生的消息了,预感出现偏差,暑假都已经过去二十来天,日子都进入酷热的八月,仍然没有等到小女生的爸爸回到团街,我彻底中断了与小女生的任何联系,失去了小女生的所有消息。
每当夜幕降临,我都站在屋后山林的小坡上,习惯性的翻开小女生给我的《聚散两依依》,尽管天黑得已经看不见任何文字,都一如既往的重复做着翻开书的动作,眼睛向县城的方向遥望,心里渴望小女生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亲口告诉我她的病已经治愈。
忽然有一天一个陌生人在夕阳的余晖里走进我们村子,朝我家的方向走来。离我家越来越近,我跑出去,才看清那人是小女孩爸爸的同事,我以前见过他跟小女孩的爸爸一起工作,只是他还不一定知道我。
“叔叔,请问你找谁?”我问道。心里希望他能带给我有关小女孩的一切消息。
“你可以带我去找得成吗?”他向我问道。
“我就是得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脱口说道。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也许,在他看来,他想找的人应该是一个大人,一个成年人,而不应该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不过他还是说道:“你就是得成?郑洁病的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郑洁是我的小学同桌。我知道她现在已经回县城治病去了,我一直在等着她的消息,想知道她的一切情况。”我说道。
他又看了我很久,也许他还想再次确认我就是他要找的得成,才说道:“郑洁的爸爸打电话到单位,叫我来找你,告诉你郑洁病得很严重,现在她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情况很不好。郑洁说要见你。”
“后天早上九点有一辆团街到县城的客运车,你可以坐到县城。到县城后,你问问当地的人去第一人民医院怎么走。”他继续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叔叔!”我赶紧感谢道。
“话我已经带到,你明白了吗?”他还是用怀疑的眼光问我。
“我明白了,郑洁的病很严重,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她要见我。后天早上九点有一辆团街到县城的客运车。到县城后,问问当地的人去第一人民医院怎么走。”我把他告诉我的重新复述了一遍。
“我把话带给你了,我现在回单位去。”他说完转身想要走。
然后他又转过身来,在细细看了我一遍,说道:“就你一个人去吗?你以前出过远门吗?你敢不敢去?”
“就我一个人去,以前没有出过远门,不过我敢去。”我很认真的回答了他提出来的三个问题。
“我以为你是个成年人,原来你还这么小,真不应该把话带给你,出了安全问题,那可怎么办?”他自言自语的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我跑去和小女生经常一起复习功课的小溪边,把能洗的衣服全部洗净晒干,把书包倒空,挑出来其中还比较新的两套衣服塞进书包里。正是土豆成熟的时候,跑到土豆地里,刨出三十斤大个些的土豆,装在篮子里,再装上些干蘑菇。
“老爸老妈,郑洁病得非常严重,她爸爸带话来叫我去县城看她,明天我要到县城。”晚饭结束,我跟父母亲说道。
父亲非常吃惊的看着我,母亲好似知道这样的一天会来,她没像老爸那样显得很惊讶。
“你要带些什么东西去看她?”母亲问我道。
“家里也没有什么可带的,该带的都已经带了,就两套衣服,几十斤土豆,一些干蘑菇,还有几本书。郑洁走的时候给了我五块钱,就用那个钱来买车票,如果有剩余的话,在县城做生活费。”我说道。
“那是祖祖辈辈都没有到过的地方,你一个小孩就不怕么?”父亲脸上的惊讶还没有完全消失,他问我道。
“怕什么,我早晚都要离开这个村子的。再说,我现在走夜路都不怕,难道还怕到县城?”我说道。
“当初不应该带你走夜路,锻炼你的胆量。想去就去吧。”父亲同意了,这是我未曾料到的。
母亲又去她睡的房间,把所有的鸡蛋让我带上。
“把这十块钱也带上吧,到了县城连个吃饭的钱都没有,那会饿死的。这钱是你给我的,本来打算要给你交下一年的学费,看来是用不上了。”母亲说着把十块钱递给我。想不到,我摆书摊挣来的钱,母亲还攒着。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去售票室花一块五买了一张通往县城的车票。售票员小姐姐看看我的个子,又退回来给我五角,把原来的票收回,重新给了我一张儿童的票,多么善良的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