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婳裳和李砚如大惊。
“怎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匆匆忙忙赶到河岸边。
小南吓得捂住双眼,背过身瑟瑟发抖。李砚如安抚了一下他,问:“发生什么了?”小南指了指宁瑛的方向,“公子,你去看吧。好像那里有死人!”
王婳裳本打算去宁瑛旁边,一听这话,脚下灌铅,不敢再走。
李砚如见状,忙道:“王姑娘,你在此稍后,我去瞧瞧。”王婳裳点点头,“小心点啊。”
宁瑛蹲在河边。
手里树杈奋力地往河中心打捞。李砚如上前,弯腰扶住她的臂膀,低声道:“往前够点儿。”
听到熟悉的音色,宁瑛瞬间有种安心的感觉。她回头看了眼男子清俊的侧颜,笑问:“你不害怕?”李砚如用无奈又宠溺地语气说:“你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宁瑛嘻嘻一笑。
她一边努力去打捞,一边说经过:“刚才我和小南正叉鱼呢,上游突然飘下来一个人。看她身上穿着,粉衣蓝裙,是个女子。人死了在河里泡着也不好,我就想把她捞起来顺便安葬了。”这想法说实话惊世骇俗,寻常人看到浮尸避之不及,宁瑛倒好,还想帮人给挖土埋了。
李砚如说:“阿瑛,你真善良。”
宁瑛摆了摆手,“得了吧,我是怕尸体影响水质,叉的鱼就不好吃了。”
李砚如:“……”
说说闹闹间,宁瑛终于慢慢将浮尸给勾了过来。她看准时机,抓住衣衫,猛地将尸体拽上河岸。动作太快,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尸体手臂,触感竟富有弹性,带着淡淡的余温。
宁瑛吓了一大跳。
她还以为自己感觉出问题了,茫然地问:“砚如,尸体泡水里这么久,怎么还有温度?”
“不可能。”
尸体趴在地面,头发如海藻茂密挡住了面部。李砚如弯腰摸了摸后脖颈,发现确实微弹,并非死人的肌肤。
“难道还活着吗?”李砚如壮着胆,将人用力地翻了过来。刚做完这些,那“尸体”便张嘴哇地吐出一大口河水,剧烈咳嗽起来。
宁瑛大惊,“这人没死呢!”
话音甫落,听到消息王婳裳和小南也跑了过来。四人扶起女子,一边拍背一边揉肚,待河水全部吐出,女子瘫软在地上不停喘息。过了许久,女子才缓过神来,抬起苍白的面孔,朝众人道谢。
“谢谢……谢谢诸位搭救……”
说不了两句话,女子便嘴唇颤抖。
看这样子也没法继续赶路了,队伍就在河岸边儿上扎营,暂时休息。王婳裳将随身携带补血益气的草药熬煮,宁瑛替女子换了身干净衣裳,服下热热的汤药又吃了些许东西,女子这才有力气说话。
她看着面前的王婳裳宁瑛等人,少顷,忽然用尽力气跪了下来,大声哭道:“几位恩人,你们是好人……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看你们带着官兵护卫,能不能再去救一下我的朋友?”
王婳裳几人面面相觑。
宁瑛皱起眉,觉得这女子有点得寸进尺。正不悦呢,王婳裳已柔声问:“你想让我们去救谁?”
“她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她真的很好……”
宁瑛对她朋友没什么兴趣,只道:“你先说说你为何会在河里吧。”
“好,好。”
女子诚惶诚恐。
她自述自己名叫胡灵,原本住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山村。有一天,村里突然来了几个番邦外族的黑衣人,他们不由分说,将正在做农活的胡灵掳掠。胡灵被关在马车里,一路颠簸,不知过了好久,又来到了苍山附近的渡口,被塞进了一艘大船。到了船里,胡灵才发现这里关押了许多与她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孩儿。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年轻女孩都是被劫掠来的。据同船的女孩儿说,这艘大船开往扶桑岛国的,她们都会被卖到扶桑。
胡灵虽然是村女,但也知道一旦到了扶桑,她接下来的日子会生不日死。为此,她联合了几个胆大的女子,准备趁大船还未启航,想办法逃走。然而她们不会武功,又低估了扶桑忍者的能耐,出逃当晚便全被抓获。
“那些扶桑人十分残忍……抓到我们之后,带回船上,当着别的女孩儿面,直接全杀了……只留下了我。”
甲板上血流成河,光是想到那场景,胡灵便心有余悸。
宁瑛不解,问:“为什么不杀你?”
胡灵迟疑道:“那些扶桑人觉得我长相好一些,能卖个好价钱,便没有杀。”胡灵确实长得不错,宁瑛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来话长。”
胡灵继续讲述。
当晚杀鸡儆猴之后,同船的女孩儿再也没有人愿意跟胡灵说话。她们觉得胡灵害死了另外几个女孩,成了祸端,处处被排挤。就在胡灵心灰意冷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姑娘愿意跟她说话,与她互帮互助。那是船上人缘最好、长相最美的小姑娘,她抛出橄榄枝和胡灵做朋友,胡灵受宠若惊。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做事十分沉稳,她一直都在等待时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大船开走的第三日,扶桑人似乎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