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如还不明白。
他道:“哦对,我记起来了,王姑娘和阿瑛名字有一个字相同。”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相同的是小名。”
宁瑛皱眉,揶揄他:“李砚如,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是木鱼脑袋呢?”
“嗯?”
莫名其妙被骂的李砚如一头雾水。
宁瑛不想再跟他打哑谜。
她站开了一些,捋捋衣裳裙摆,在李砚如面前转了一圈。李砚如简直没眼看,正欲说她,就听宁瑛严肃地道:“你觉得我像不像王婳裳?”
“今天……有点。”
李砚如磕磕巴巴地回答。
“哪里像?”
“说话语气,行事方式。”
宁瑛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道:“如果我告诉你,以前你看到的‘阿瑛’并不是‘阿瑛’,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才是。你会怎么想?”
李砚如不明所以。
宁瑛问:“你相不相信鬼神之说?”
李砚如沉默了一下,如同应试般刻板地答道:“自古以来便有禳灾,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这说明无论鬼神都是从人产生的,人活着的时候就同时拥有了神和鬼。子不语怪力乱神,人敬鬼神而远之……”
“住嘴。”
宁瑛一听他掉书袋就头大。她大步上前,熟练地如从前那样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不骗你了,我就是宁瑛,以前的王婳裳。”看李砚如好像还是不懂,宁瑛只得慢慢讲述过往。
“我本是京城宁府家的大小姐,最开始和徐澈亭有婚约。我之前也挺喜欢他的,但后来却得知他背着我养了两个外室。为了弄清楚真相,那日,我一个人去碧水湖畔找他,却救下了落水的王婳裳……”
宁瑛不是一个慢性子的人,她讲故事也很笼统。像一个冰冷的工具机械地复述她和王婳裳相遇的过程,以及她们突然互换的灵魂。
听到这里,李砚如恍然大悟。
他震惊地瞪大双目,看着面前另一幅面孔的少女,良久无法回神。
“你的意思是,你……你就是阿瑛!”
“我本来就是。”宁瑛挑了挑眉,“你还记得不,是我非要你叫我‘阿瑛’的。因为你总叫我‘阿瑛’,我听着膈应,便谎称‘阿瑛’是小名。其实在家里,我爹最爱这样叫我。”
李砚如诧异万分。
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
因为宁瑛讲话的样子,跟往日的她神态一样。这是学不来的、刻入骨髓的小动作。再者,她们也没必要联合起来骗他。在京城备考的时候,平时不通文墨的阿瑛突然指点起他的功课,显然是换了芯儿。种种迹象表明,她说的都是真话。
“那……为什么又换回来了?”
宁瑛撇撇嘴,“你傻啊!难道我和婳裳就一辈子互换着过吗?当然要找道士法师帮忙施法。”
李砚如呆呆地望着她鲜活明艳的脸孔,好像在看什么很新奇的东西,看都看不够。
“还会还回去么?”
宁瑛表示不确定。
李砚如这会儿想起一件事,不等宁瑛开口,他顿时满背冷汗,着急地问:“刚到苍山的那晚……与我在帐中说话的人,是你还是王姑娘?”
宁瑛一脸疑惑,“前几句跟你说话的是我,后面是她。对哦,你跟她都说什么了?”
李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