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看着楚暮然那双温润的眼眸,听着他清澈却轻颤的声音,心里头一下下的抽痛着,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咙一路蜿蜒而上。
她看着男生白皙的手臂上的一道道红痕,不由得叹着气说道:“你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吃饭多吃点,把自己喂的壮一点。”
话音刚落,田甜又忍不住的操心道:“那你没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吧?”
要是那几个人敢用暴力逼迫楚暮然,她现在立马一个电话打给警察局!这分明就是敲诈勒索!
田甜义愤填膺的不能自持。
楚暮然的眼底染上些许的笑意,嘴角却还是留着人畜无害的天真与乖巧,他轻声道:“想帮他们,但是我还没有成年,未满18岁之前,我暂时不能够处置外公的财产,所以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田甜咋舌,怎么还想呢?
这种想法就很可怕啊!
于是她赶紧凑道楚暮然的身边教育道:“楚暮然,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善良是要分人的,人家对我们抱有善意,我们也应该礼貌的回以善意,但是若别人对我们另有企图,想骗我们坑我们害我们,那我们应该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楚暮然垂下眉眼,听的极为认真。
乖顺的模样配上清澈帅气的容貌,妥妥的天真小奶狗形象。
他听话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楚暮然的理解能力田甜无须担心,只要他听进去了,那便一定会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
田甜在这里是松了一口气。
一边的律师却被惊得双腿发软…
怎么,现在的高中生都流行两幅面孔?
刚刚那残忍又无情的人,仿佛是另一个人似的,那现在这个腼腆又沉默的乖乖男生……是谁?
律师站的有些累了,便只好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自己发酸的腿,轻微的脚步声让楚暮然的耳朵动了动,他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可男生的眼底哪还有什么乖巧懵懂,
道道寒芒像是一根根刺似的,锋芒毕露的狰狞模样,让律师几近窒息,有苦难言啊…
以前是老爷子的私人律师,现在给楚暮然工作。
怎么还难上加难了。
哎……打工人不容易啊!
稍作休息,田甜便陪着楚暮然在医院处理起了老爷子的后事,楚暮然没有经验,所以田甜就在一边帮衬着办手续。
楚暮然冷着眉眼,紧绷着脸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全程下来田甜没敢和楚暮然说一句话,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将楚暮然拉回到残酷的现实。
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楚暮然没再掉过一滴泪。
他静静的看着外公冰凉的身体被转移走,目光里的不舍化为了一泉死水,再掀不起半分波澜,他又恢复了初中时的宠辱不惊,仿佛这个世界的所有世态炎凉,再和他没有关系了。
再次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楚暮然的司机送了张姨几人回来,在医院门口静悄悄的等待着。
田甜正想打开某软件,喊辆车送自己回学校,身边沉默了一个下午的男生却突然靠近,声音沙哑道:“老师,我送你回去。”
和以前试探性的问句不同,
这次楚暮然用了肯定句。
语气依旧是带着他独有的云淡风轻,可那份淡淡的压迫感却让田甜连客气的婉拒话语都难以说出口,她看了眼楚暮然,只瞥见了他深眸下的暗潮涌动。
咽了咽口水,她故作镇定的说道:“那谢谢你了…”
田甜的客气让楚暮然开门的手顿了顿,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
田甜迅速的钻进了后座,楚暮然在田甜之后紧跟着坐上了车,对着驾驶位的张大哥说道:“去学校。”
回学校的路上,楚暮然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简讯传来的声音,他拿起手机看了看,随后简单的回了一句过去。
这时,楚暮然突然问道:“老师,忘记问你了,上次来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田甜微愣着挠挠头,应该是自己和李辉来的那次吧,不过事情都解决了,所以田甜也就没有瞒着,“上次来是因为b大听说你没有参加数学竞赛,所以决定不提供保送名额,校长想让我们劝你去参加比赛……”
空气中凝固片刻。
田甜也觉得这话太不人道了点儿,太直白了点儿,于是又补充道:“但是校长知道这里的情况后,还是决定算了,所以那天我们就没和你说这件事。”
楚暮然扯了扯嘴角,“是吗?”
嗯?
凉薄却嘲讽的两个字让田甜有些不明白的眨了眨眼,她小心翼翼的抓紧了衣角,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吗?”
楚暮然没说话,只是将手机递到了田甜的面前。
上面是学校发来的一条短信。
[楚暮然同学,你好,请你于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准时到达校门口,届时将一同出发参加数学竞赛的初赛,收到请回复。]
田甜震惊的看着这条简讯,“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算了吗?楚暮然,你没有提交报名表吧?”
楚暮然冷下眉眼,语气不明的说道:“嗯,李辉老师把我的报名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