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回过神来,正想说话,听到下人喊着小大人回来了,原来在宋府,众人管宋洛为大人,宋清明自然就成了小大人,算是属于府里的昵称,对外则是正儿八经的宋尚书。
萧令瑶立马打起了精神,她回隋城后尚是第一次见到宋清明,且看这一身装扮能不能骗得过去,她便转身大大方方地目送宋清明进来。
宋清明最近得了元帝应允灵活上下当值,毕竟迎娶南瀛国公主要紧,今日他是提前处理完所有事务才匆忙回府,见到不同于往时的院落,一时间停下脚步,愕然地站在原地。
人是站着了,但眼睛没有闲着,正不停地四处打量,往时颇显冷寂的院子如今花团锦簇,四处悬挂着喜字与红灯笼,处处繁花似锦,一时间他都不认得自家的府院了。
“兄长,你看布置得怎么样?”宋明月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道:“你的婚房也布置好了。”
宋清明的脸微微滚烫,拱拳看向萧令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一本正经:“这位想必就是天香阁的阁主冷公子吧,多谢冷公子,让冷公子费心了。”
他果然没认出自己!
萧令瑶既是庆幸伪装没有半点漏洞,看宋清明没甚喜庆的脸色又觉得同情:“宋大人客气了,这本是天香阁的本份,还要多谢宋夫人给天香阁这个机会。”
宋夫人听得心花怒放,瞧瞧,多会说话!
“哪里,陛下突然要求婚期提前,为显重视还请了钦天监看了个好日子,什么都太赶了,若非天香阁帮忙,仅是布置就要耗费许多时间。”
萧令瑶所听重点却是婚期提前,她太了解元帝,若非有所图,断不会这般直接地干涉臣子婚事,就算迎的是邻国公主,为何如此急切?
宋清明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喜自己的人生大事为朝堂所干涉,如今就连民间也闹了起来,据说以他和柔姬公主为蓝本的话本子卖得厉害。
真不知道是何人这般编排,弄得他现在出门总有人盯着看,浑身都不自在,若让他知晓是何人所为,非得上门找找麻烦不可!
他与那柔姬公主仅一面之缘,且对方戴着面纱,就连模样都没有看清过,何来的感情。
这般奉命盲娶,他心下不喜,只是圣命难违,如今是被赶鸭子上架,可笑双亲虽然逼过他相看,但也未曾强制要求迎娶!
萧令瑶手底下的花艺师前来,施然向众人施礼后说道:“东家,各处都检查过了,如今花期正盛,挑选的大多是含苞待放之类,待到大婚前便会完全绽开。”
这是把时间都估算进去了,宋夫人忙表示感谢,虽说是赞助分文不取,管事的取来不少银两打赏给花艺师们,萧令瑶颌首许可,那些花艺师方才道谢接过。
见他们如此有规章,且行为举止不卑不亢,宋夫人心下大喜,又想留他们用膳,孰料萧令瑶笑道:“夫人好意心领了,只是多亏相府帮忙,如今名声打开,他们今日还有安排。”
宋夫人无奈,只好送他们出去,萧令瑶冲宋清明颌首打过招呼,带着手下人施然离去。
望着这一行人的背影,宋清明咂舌道:“哥,这世间真是奇了,他自认为外室之子,可是你看这般教养与举止,哪里像外室之子?”
“沦做外室之女子未必就是以色侍人的低贱之人,你可知有多少罪官之女也沦为权贵外室,也许其生母教养就不错。”宋清明说了一句公道话。
萧令瑶步出宋府,满脑子都是婚期是被元帝干涉后提前的事,她一返回天香客,便让芸娘去安排人打听到底为何提前,还有那唐相之事最终要做何定论。
最近百姓间盛传元帝要诛杀功臣,也有人猜是唐相门生为唐家人筹谋,令其不能被定罪,要是真的,虽说不在同一阵营,萧令瑶也以为敬,毕竟树倒猢狲散是常态。
萧令瑶晓得依陛下那心性势必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处以极刑方能解恨,这些年来,他最恨的便是别人提起当年萧氏兄弟阋墙之事。
不过,她心念一转,若有有可能行此事的除了唐相门生外,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与陈家、唐家一样有从龙之功之族,许是兔死狐悲,看到陈家、唐家接连出事,惧了。
那铡刀抬起,下一个将头放到断头台的不知是何人,为让陛下有所收敛,故意来这一招。
用众生之口来裹挟陛下,让他不得不忌惮,不敢再对当年他登基的有功之臣下手!
“朝堂长期这般下去,恐怕臣心不稳了。”萧令瑶说完,接过芸娘送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芸娘,阿娘那边可有来信?”
提到容莹安,芸娘脸上也堆满了笑意:“小主子放心,主子说那边的进展一切顺利,秦公子已经通过中原的镖局向栖落山庄的武器行下了单,师出有名。”
“且有那野僧帮手,已经在赶工了。”芸娘替萧令瑶将领口松了松,让她好透透气,小主子成日裹胸,也是闷得很,回到天香阁方能轻快一二。
“语晴那边透了信,最近兵部意欲修整驿站,听闻是因这次水师夸大军情之故,陛下有意对水驿进行整改,负责此事的是兵部侍郎沈战天。”
这也算是事后查漏补缺,但送都城的情报中途不可打开,要监管情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