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远顿住,忍不住来回转了两个圈,突兴奋地双拳打在一起:”我懂了,这人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恐怕是随你们一道进的皇寺,明正严顺入的皇寺!”
怪不得他能在左平道面前闲然自得地应付,这位少庄主头脑甚是清晰,萧令瑶请他坐下,两人一同回忆当时的情景,稍倾后,两人对视一眼,各取来笔纸,绘出相同的图案!
萧令昭为箭所伤,佛塔是整座佛寺中最高的建筑,其实是引人注目之地,两人都有关注,但若说进入佛塔中人,两人看着对方纸上的图形,不禁对视。
两人绘出来的皆是小蛇!
“我们带你离开之时佛塔中确有人,但是皇帝亲率的飞龙军,这飞龙军在佛塔中巡查本是寻常之事,是以并未放在心上,但若是佛塔中有人行刺,且无人知晓如何入寺便有嫌疑。”
萧令瑶也是想到这一点,随即觉得毛骨悚然,飞龙军是元帝一手打造而来,非陛下令不得动,是元帝最得力的帮手,半面飞龙符还在她手里!
对了,她手指微扣,为防万一,设了那局后她便将飞龙符藏了起来,如今父皇着人暗中调查,一半是为了真相,一半也是为了那飞龙符。
萧令瑶不禁失笑,皇家的亲情总是要掺些别的元素,从东宫刺杀案便能看得清楚明白。
“姑娘是想将此线索奉与左平道,调他离开此地?”柏泽远说道:“此人缠得太紧不假,但若是将线索就这么送到他手中未免突兀,怕此人心生怀疑。”
“且不能从中原传达,只会让他疑虑更深。”萧令瑶说道:“若这线索是从隋城传来?”
“从中原至隋城,若是快马不停两日两夜可到,往返需四日,五日内可让隋城有来信。”
柏家既是轻功取长,手底下的人自是高手,两人对视一眼,柏泽远道:“我这就去寻父亲着手安排此事,此条毒蛇一日呆在洛城,我等一日心不得安。”
他起身欲走,又转身笑道:“其实我也想叫姑娘一声阿姐,不过眼下时机未到,对否?”
萧令瑶笑而不语,柏泽远一拱手,转身走了。
他前脚刚走,双生子后脚便钻了进来,可见他二人方才并未走远,就等着阿哥离开,见萧令瑶面有忧色,两人跑到她身侧,一左一右地抱住她。
分明只有一半血缘,他二人却对这刚谋面不久的阿姐格外依恋,抱住后便将头埋到她的腿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俩与自己同出一辙的长睫毛,她唯有轻轻地拍着他们的背。
得子如此,阿娘岂舍得离开?只是前路如何仍未知,心中又存着一口气,如今焦灼不堪。
三日之间,左平道等人已经将这栖落庄园查得七七八八,江湖客,江湖怨,这山庄可谓是热闹非凡,那柏江不仅要接收江湖流浪汉,还要接待各形各色的挑战者。
不过如今武林风气颇佳,那种签订生死契约的决斗早就过时,如今都是以切磋为主,点到即止,看着面前的访客名单,左平道的神色并不好看,访客着实太多!
见他烦闷地按着太阳穴,易子风说道:“大人,这是近半年来的访客,属下们找了多种渠道汇聚而来,另外,据称半年前那位少庄主便闹着要去隋城,并非一时兴起。”
“半年前?”左平道扣紧手心,半年前隋城还风平浪静,柏家真与皇寺之事无关?
左平道自不知晓半年前正是庄主夫人清醒之时,彼时那计划便已经开始实施,仅是这一条,足以他想破头,这时间线俨然对不上,半年前的柏家如何知晓皇帝与公主会去皇寺?
易子风几乎认定他们这次是走了空,又取出一副画像来:“大人请看,这是曾有幸见过庄主夫人之人描述的夫人长相,请过目。”
画像上的女子虽只有侧脸,依旧可看出眉眼美艳,但美归美,也瞧不出有何特别之处,画像是死的,又是多人描述而来,未见明显特征。
一时间所有猜想都如同竹篮打水,左平道不禁烦躁不安,自从来到洛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往古怪的方向发展,他在隋城时精心筛选,好不容易才从进出的人员中找到了柏家。
无缘无故去了隋城,且还有人在城外的休息站里候着,疑似接应,随行备有华丽的马车。
且在皇寺之事发生后匆忙离开隋城,怎么看都觉得可惜,奈何最明显的线索便是那些购去的药,那一番诈并未诈出甚,柏泽远的反应无懈可击,将少主庄的叛逆一面展现无遗。
可是,越没有错漏,越让人觉得他们有备而来,左平道心内的疑虑越盛!
坚若铁桶,便是如此。
“大人,我等接下来如何,是否前往下一地?”易子风不解左平道何以如此执着洛城,执着于柏家,那柏泽远所说并无错漏,既是半年前起的念,嫌疑几乎全消。
何况那庄主与夫人有了嫌隙,夫人出走的事洛城几乎人人知晓,如今那庄主正忙着哄夫人,哪有闲工夫做别的,那少庄主称是为了帮父亲哄继母才从隋城归来,诸人皆信。
为何?只因那夫人对柏泽远也是视为己出,甚是疼爱,哪怕是后来又生了双生子,对这非血亲的长子也不改态度,父子四人哄着夫人的情况时有发生。
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