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特里亚农宫玫瑰色石材的外立面看起来非常少女,这里没有小农宫特意追求的田园风情,倒是很有皇室的派头。
花园也很“凡尔赛”,只是规模小了一点,另外还有很多雕塑,加上罗马式的柱子,有种混合的风格。
科西嘉人喜欢罗马,他的第一个儿子就是“罗马王”。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法国其实比真正罗马所在的意大利还要“罗马”,城里到处都是“狼人”。
当“上班时间”到了,在大特里亚农宫出没的马车和官员就多了,乔治安娜和利昂库尔夫人继续留在那边反而显得很碍事,于是她们将“上午茶”的地点转移到了花园里的一个小房子里。
苏菲跟着过来了,她现在俨然就是大特里亚农宫的侍女长,站在一旁忙忙碌碌,爱丽丝则陪在母亲的身边坐着陪她们聊天。
有时女人的阶级地位是根据家里男性的地位决定的,如果苏菲的父亲或者祖父没有受到大革命的冲击,那么她也许可以和爱丽丝一样坐在餐桌边,乖巧得听“老女人”聊天。
但是因为家族倒台了,她就成为了和那些不认得几个字,却金发碧眼、长得好看的村姑们一样的侍女。如果她们继续留在那一边,也许会被某个到宫里办事的官员看上,然后就像牧羊女一样被这些“罗马人”牵上马车带走。傻女孩们幻想着就此可以成为这些官员的情妇,从此摆脱侍女到身份,成为被人服侍的对象。
如果她们读了法律就知道,如果她们所生的非婚生私生子不被父亲认领,那么她和那个孩子的生活是没有任何保障的。
除了祈祷那些男人们发发慈悲,看在曾经有过一段情史的份上照顾一下她们,基本上那个女孩就处于任人宰割的地位,运气不好就会和梅洛普一样,靠典当来维持生计。
最早跟着乔治安娜小姐从圣卢克宫回到大特里亚农宫的莉亚已经不见了踪影,宫廷斗争不一定需要下毒、暗杀或者用巫术让情敌怀不上孩子,她们只需要做到不让被排挤的对象出现在“主人”跟前就行了。
每一天“主人”都要见很多人,有的甚至见一次面以后就不会再见了,除非各个都有拿破仑·波拿巴那么恐怖的记忆里,否则很多人的名字、长相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在主人的脑海里消失。
记不起那个人就不会用那个人,不用那个人就会被闲置,对待闲置物品通常是随便找个储藏室放里面去积灰,农宫里有很多需要人的地方,比如园丁、厨房什么的,如果莉亚和一个园丁结婚,那么她这一辈子就基本上确定只能留在园丁所在的阶级,除非园丁也遇上和大革命一样的境遇。
文明社会是有法制观念的,下毒谋杀是绝对犯法的,但是拿破仑的仇家很多,他的食物在吃以前会有他的贴身男仆试吃,迄今为止已经死了一个了,只是那个男仆是个奴隶,没人会多事到为一个奴隶的死亡而调查。
卢梭所呐喊的人类不平等起源,现在真正去读的人没有多少了,反正约瑟芬没有读过,她是白人奴隶制的坚定维护者,围绕在她身边的旧贵族很多也是这个观点。
拿破仑跑到乔治安娜这边并不是完全因为感情问题,他确实是在躲着约瑟芬和她背后的一些人,他们认为恢复殖民地生产的最得力方式就是恢复法属殖民地的奴隶制,还有一部分将军也站在那一边,因为发生了奴隶叛乱需要军队镇压。
拿破仑听话了一次,在一个名叫瓜德罗普岛,已经废除奴隶制的小岛上重新实行奴隶制,进而激发了一次起义。有个避世“离宫”的好处就是可以不问世事,拿破仑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他不再支持殖民地废除奴隶制的地方恢复奴隶制的观点,存在奴隶制的地方他也不废除,海外“保持”现状维持稳定,这样他才有精力料理国内和欧洲的问题。
利昂库尔公民是自由派的,他当然崇尚自由平等了,他的妻子闲聊一样把关于“那一边”的情报说给乔治安娜听,卡罗兰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这“茶话会”的气氛就那么诡异。
拿破仑几乎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虽然他喂巧克力给乔治安娜吃确实是为了逗趣好玩。
如果她真的是一只“宠物鸟”,吃了巧克力之后觉得开心,然后像个深闺女人一样等着他再次来怜爱,那利昂库尔“公民”才不会让乔治安娜坐在自己家餐桌代表主人的位置,还把自己的妻子和孙女送到这边来当陪客。
甜菜榨糖技术起源于普鲁士,如果拿破仑真的要进攻普鲁士,那他就需要和奥地利建立友好关系。
法国已经和奥地利签订了和平条约,把普鲁士引以为傲的“欧洲第一”陆军打败了,就可以奥地利和法国平分普鲁士的土地了。
“历史上”普鲁士被打败后,普鲁士国王甚至派了自己美丽的王后路易斯去找拿破仑“和谈”。
男人最恨女人看不起他,路易斯据说很看不起拿破仑,嫌弃他脏,但和谈结束后路易斯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科西嘉混蛋就是这样的,要他从一而终比做梦都不现实,他的誓言当然也是不可以信的。要打仗需要军费,他想在国内推进糖业才不是为了人民过上幸福美好、如蜜糖一样甜蜜的生活。
波莫娜有时觉得自己可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