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将李珂儿拦在抄手游廊。
李珂儿瞧见他,脚步一顿,颇为心虚,下意识地将手中九节鞭朝着背后一藏,转而又觉得自己这般太过于没面子,遂及气势一变,挺起胸脯,扬着下巴,倔倔地望向他。
萧誉冷眼看她,手朝着她伸过去,沉声道:“拿来。”
李珂儿不动,握着九节鞭的手狠狠地收紧。
萧誉久经沙场,身上煞气极重,此刻威压尽显。
李珂儿哪里受得住,脸色发白,身子僵硬。
她几乎要怕地咬碎一口小白牙了,但她骨子里自有一番韧劲,依旧强撑着,丝毫不让的开口道:“这九节鞭可是姑姑赐予我,凭甚给你!”
萧誉朝前逼近一步,低头看她,声音已经极冷:“我再说一次,拿来。”
气氛一时僵硬无比,李珂儿身后跟着的侍女大气都不敢出,头垂的低低,身体紧绷。
萧誉身后跟着的两名亲卫,身体笔直,面上也无多余表情。
李珂儿几乎要不能动了,握着九节鞭的手都发了汗。
萧誉已经有些动怒。
她望着他,眼眶迅速地红了起来,又气又委屈,猛地将手中九节鞭掷到他的身上,咬牙道:“分明就是她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狐媚子般的女人,她瞧着我不顺眼,便百般哄着你将我赶回汴州!”
萧誉将九节鞭握在手里,眸中极快闪过暗色,看向她,冷声警告:“再不慎言,休怪我无情!”
李珂儿心中不服,她回汴州城就会被多加管束,不如在外自在,是以,她跑去封丘邑,又整日混迹在营地,心中快活得紧。本收到命令,得知爷爷病重,她一时顾不得自己,只想赶快回汴州。
哪曾想到,一回来,便被召进王宫,姑姑将她一顿敲打,而后,话题一转,便告诉她,已经给她物色好了夫君人选。
她本就因觉得受骗而心中憋闷,再一听姑姑竟然决定要把她嫁出去,一时间接受不了,直接气红了眼跑出了王宫。
先前,但凡她受委屈,或者闹脾气了,姑姑很快就会来哄她。可这次,姑姑就像是铁了心,要让她收心嫁出去,这么久了,都没再传唤她进宫。
她本就憋屈,如今得知阿蛮回汴州,自己不好过,也必然不想让阿蛮好过。是以,手握九节鞭,气势汹汹地就找来了。
后院仆妇,不敢过抄手游廊,纷纷绕道避行。
李珂儿被萧誉训斥,眼眶忍不住的湿润,她狠狠抹了一把眼睛,不服地看向萧誉:“你肯定早知爷爷病重为假,否则怎么不急?”
萧誉挑眉,脸上已经浮现出不耐的神色,沉声道:“我知又如何?”
他起先也以为是真,神色大变,但不过很快,另有一封密信,送到他的手里。
母后亲书给他,让他不必惊慌,外公不过寻常小病,并非重症。
萧誉这才松口气,虽他不认同母后如此做法,但也不过是沉默,并未阻止。
他声冷淡,神色已经不耐至极,朝着她逼近,低声道:“念你性直,屡次不与你计较,你却得寸进尺。”
他说着微顿。
李珂儿已经被他骇得后退一步,并不敢再等他说完,疾声道:“你待如何?你还想打我不成,我这就去告诉姑姑!”
她虚张声势说完,扭头就要跑。
但不过一瞬,她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
就在她身后,李秀正看向她。
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那里站了多久。但想必,她刚刚丢人的样子,全被他看到了。
一时间,她整张脸都发了烫,越发的难堪,又颇有些恼羞成怒,迟疑片刻,走到他面前,凶巴巴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李秀知王爷在此,并不多言,侧身将路让开,收回眼神,不再看她。
李珂儿身子微僵,好半晌,恶狠狠瞪他一眼,跺脚跑了。
她身后侍女,更不敢在河东王府多待,急忙追了上去。
李秀是奉命前来,替石山告假的,石山言称王爷曾答应他,回到汴州便会允他休沐十日。
他本想亲自前来和王爷说,但奈何家中母亲看他看得严,让他尽快准备提亲事宜,娶了那个她早已为他相看好的姑娘,并连带着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都全部完成,他如今是焦头烂额,实在是分身乏术。
恰好李秀从封丘邑回来,又去看望他,他才赶紧托李秀来向王爷告假。
等李珂儿跑远,再也瞧不见身影。
李秀才步伐沉稳,走到萧誉面前行礼,而后开口将来由说明。
萧誉眼神落在他脸上,而后极淡的开口道:“让他安心休息,娶亲要紧。”
李秀颔首,再不多言,施礼退下。
阿蛮起先到抄手游廊时,正听到李珂儿骂她是狐媚子般的女人,她脚步一时停住,躲在了廊柱后。
觉得此时,她要是贸然出现,恐怕气氛会更加难堪。
竹香倒是听得义愤填膺,恨不能出去和那李珂儿吵一架。
等人都走完,阿蛮轻轻松了口气,脸色微缓,收回在萧誉身上的视线,转身就要回卧房。
竹香正欲跟着小郡主上